开学三个月的时候,班上的同学群落间的微妙自动划分基本完成,当然,这样的群体关联比较复杂,呈现多元化的趋势。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可否认同学之间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远近亲疏关系。比如,每个宿舍是一个小群体,比如来自同一个地域的老乡群体,比如同样来自大城市的同学之间更能有共同语言,再比如家庭背景相近更能博得彼此的好感。
正因为如此原因,我和杜老板必将会成为朋友。他也来自小县城,喜欢逃课,打台球,下象棋。我俩臭味相投,除了脾气暴躁长相迥异外他和我的爱好惊人的相似。
三个月半的时候,我旧病复发,遇到管理不严上课不点名的老师便偶尔开始逃课。
所学专业是计算机,除了上机实践课可玩游戏外,我对课程实在无一点兴趣。下午时分,我正躺在床上看《傲慢与偏见》,有人敲门。大家都去上课了,整个楼层除我外再无他人,我想是有人来推销,那也太不会选时间了。我打开门,杜老板站在我面前。
“我只是看看有谁在。”
“哦。”我觉得他很面熟,“请进吧。”
我们互报家门,原来是一个班的同学,都三个多月了,却只是见着面熟,互相叫不上名来,他提议一个人太无聊了,不如下下棋。
“围棋如何?”他说。
“一般,太费脑子。”
“那象棋呢?”
“可以。”
他回宿舍取来一副精致的中国象棋,我们展开厮杀。有趣的是我们棋艺相当,胜负竟拉不开差距,直到宿舍人下课回来,围成一圈看,最后还是以我多胜一盘结束。
可能是久不逢对手,他的兴致很高,硬请我去下馆子,点的是清蒸鲈鱼、白灼基围虾,付账时他打开胀鼓鼓的钱包抽出一张,服务员只找回几张零票。一顿饭下来花费相当于我月生活费的三分之一。
“有钱人啊!”我说。
“家里给的,我只不过有支配权而已。”他淡淡地回答。
作为回报我请他去玩台球,在街头打美式九球不过瘾。我们又去一家台球俱乐部打英式斯诺克,没想他打得极好,第一局我胜他3分,接下来他大比分连胜三局,我心悦诚服。
他的学名叫杜斌,杜老板是他后来在校园摆摊贩卖旧书、磁带之类而得的雅号。他学号105号,我95号。单从这依入学成绩顺序而排的号码看,他也不是好学生,我俩可谓是半斤八两。当然我还略胜他一筹,高出10个名次。
杜老板家在郊县,距离省城很近,不到一小时的车程,有公交车直达。周末时候杜老板邀请我去他家玩,我欣然应允。我俩下了车,杜老板东拐西拐把我带到一个菜市场,原来他母亲是菜农,在这里卖菜。看来天底下的菜市场毫无二致,乱哄哄的拥挤不堪,青菜、萝卜、菜花各种菜的味儿混杂在一起,和我老家小县城的菜市场一模一样。在拐角处杜老板找到了他家的摊位,换下他妈卷起袖子上阵,招呼顾客、挑菜、称菜、找钱,业务极其熟练,简直一气呵成。
杜老板示意我试试,我摆手谢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