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驱车沿着6路公交车线路向郊外行进。6路车从城南经过市中心开往城东,从前是从城南的科大开往城东的理工大,或者说是从城东的工大开来城南的科大。如今,两头都扩延了线路。南边延伸五站通到郊区新建的跳水馆,东边延伸三站到东开发区,从距离上看已到了k河之畔。
一路上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富贵逼人的各款名车、风姿卓越的各色广告牌,还有秀色可餐的美少女身影……但这些只是我眼中的过客,事实上再美的景致此刻于我都只能算是过眼云烟,因为我已沉浸到往事的浮想之中……
曾几何时,我的心一直在6路车上不曾离开!这路曾载过我和方莹无数个来来回回的公交车留下我许多的记忆。6路车从起点开往终点,再从终点回到起点。几乎每个周末,甚至有时候下午课后,我都会坐上6路车去终点工大找方莹,一起吃饭、看电影、游玩,算好时间赶在宿舍熄灯前回来。相反,方莹也会坐6路车到终点来科大找我,赶在女生楼关门前回去。当然我乘车找她的次数远远高于她来找我的次数。从这点上,我明白我对她的在乎多于她对我。想到这儿我很伤感,因为自始至终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她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当然我也吝啬地没说过。我最多只说过 “我喜欢你”,等到我非常想给她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却离我而去了。
我现在还记得6路车上温馨的时刻,她永远坐我前排,她喜欢转过来和我说话,风拂过她的秀发,飘在我搭在座位后背上的手臂上,很温暖细腻的感觉。有时候上来老人或孕妇,她总是第一时间起身让座,而这时我有理由让她和我坐一起,起初她因为羞涩而不愿意,后来还是坐下来,我向后移,给她腾出地来,她坐下,我双手环绕她腰际,闻到她发梢上好闻的洗发水味道。再有时候我也给人让座,我俩各一只手握住公交车顶部的吊环,另一只手拉在一起直到终点,就算握出细汗也不曾分开……
这温馨的6路车,我和方莹相处的十分之一时光便在其上,每次单程近40分钟的车程,三年算下来是一段不短的光阴,但我始终觉得太匆匆。还来不及回味,来不及留恋,便随风而去了。
车经工大校区,我放缓了速度。这是方莹的母校,我曾经多次拜访过,留下太多的足迹。现在我只能从车上短暂地窥得一二,校门显然整饰一新,沿街的那一排门面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铁栏杆围起的“现代围墙”,目之所及是昔日的图书馆、田径场,场上像是有班级在上体育课。
6路公交线从前到此为止,现在向东延伸,三站后到达终点k河之畔。k河之畔是我的终点,我还和方莹不止一次去过那里,而且,方莹也独自去过那里。我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当年不曾想到,甚至如今也不甚明白的,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