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凉亭外下车,放了马儿去吃草。段青城被冉安赶去找食物,剩下的几人兴致勃勃,一起去林子拾柴火。
“大家不要走远了,趁着天黑之前回来。”芯子凉亭之中看着大家的背影喊道。
“小姐,我们知道了。”小依回过身和芯子招手,然后蹦跳着入林。
凉亭四周是草地,还有些潮湿,马儿悠闲的吃草,没有走远。
“阿飞族长,你能感觉到豆豆的位置吗?”芯子听冉安说过以后知道他和豆豆是有感应的。
她的身上也放着粉蛊,可是,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长风摇头,目光扫过冉安,她正在整理石桌上的被褥。
“没有,我只能感受到豆豆的生息,具体位置……”他并不是很担心豆豆,豆豆从小跟在他身边,本事不说学了个十成十,至少也有七八分,而这些,对付那些喽啰也已经足够。“呵……距离太远了,感应不到。”
“那,你们觉得,这个段青城的话可信吗?”芯子虽然担心豆豆,但是这个段青城很可疑,如果他欺骗了他们,耽误了救豆豆的时间,那该怎么办?
长风此刻想的是冉安所用的飞刀非常不灵变,应该换一套了。他在墨阳认识一个制武器的老师傅,此去墨阳应当多留两日。
“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我们对豆豆的失踪一无所知,跟着他好歹有个方向。”她也不大相信段青城的,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呢!
除了这一路上的同行,她曾经一定与他接触过。可是,任由冉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在哪见过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他的影子。
“而且,段青城给人的感觉亦正亦邪,放在身边相对而言对我们还算安全。”论功夫,段青城应该比暗门的那些护法们都要好吧?
芯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坐到石凳上,“你们觉不觉得奇怪啊,他说他救了我们。可是,我们是在禁地里昏倒的哎!”
禁地历来是族中的禁忌,在这冰天雪地里,他们虽然未曾遇到危险的虫子,可那瘴气就让他们喝了一壶了。
解毒丸根本抵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每一次的药效都更短。
“嗯,说起来,这个段青城邪门的很。”长风看着那边树林,总觉得到一股窥视的目光。
“他不像是我族人,无论举止还是言行,都像极了中原人的做派。而且他时而变换一个性子,我觉得他像在掩饰什么一般。”长风现在只想陪在冉安身边,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想理。
“嗯……”芯子思考了下,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接近我们像是有什么目的般,这个目的,可能很大。”
这几天下来,她算是看出来了,段青城表现得像个纨绔子弟,可是对他们却极好,若不是有什么目的,打死她都不信。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除非,他想在你身上取得某种利益。
冉安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族中大年那会儿,她半梦半醒间看到的那道人影。
“也许,从大长老发动夺权之争的时候,我们就陷在这张网当中了。或许,还要更早。”
“啊……”芯子烦躁的捶捶石桌,咬牙切齿,“我最讨厌动脑子的事儿啦!”
即便讨厌,还是要面对。这也是昂德云雾不能回族的其中一个原因吧!长风在心头默默感慨,昂德云雾为了芯子能够在暗门站住脚跟也是煞费苦心。
事情真如大家经历的那么危险的话,他就算拼死也会赶回来的。就如同他,知道冉安有危险的时候,不管自己的处境多么危险,也会赶过去救她吧!
冉安摸上芯子的脑袋,安慰她,“别灰心,慢慢来……”很奇怪,冉安不知什么时候特别喜欢摸芯子的脑袋。
“小姐,我们回来了。”素珂走在最前端,除了怀中的木枝,手中还抓着一只兔子。
芯子看到兔子,从石凳上跳起来,出了凉亭。
她接过兔子抱在怀里,学着冉安摸她脑袋的样子,摸上兔子。真的很舒服呢!难怪安安喜欢摸我脑袋。
她将众人看了一遍,没发现受伤的人,转过头对素珂问道“是你抓到的?”
素珂知道她指的是兔子,摇摇头,“不是,是我捡到的。”
“它的腿被什么东西打断了,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它还在吃草,也不怕人,我和姐姐去看了,才发现它的腿断了。”素姿不大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动物,她喜欢苗疆的蛊虫。
“断了?”芯子把兔子提溜起来,捏了捏它的腿,兔子吃痛的挣扎。“没什么,我帮它包扎一下,过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芯子不喜欢动物,只是最近无聊的紧,找个东西解解闷也好。
芯子走到石桌旁边,想起在族中之前,冉安身后总跟着一只狼。“安安,你的那只小雪狼呢?”
冉安一愣,想到那天的那场大火,它应该走了吧?可是,那双乌亮的大眼睛,却在脑海里直直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扔下它。“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活着。”
“没事的,以后可以再养一只。”那只狼挺有灵性呢!
“那只雪狼逃走了。”长风亲自将它送到大门口,它走的很慢,还依依不舍的回头。
“哼,小没良心的。”芯子唾了一口,目光即见觅食归来的段青城,他身后还跟着武浩然。
段青城将手中的战利品扬起来示意,脸上的表情赤裸裸的写着‘夸我吧,夸我吧’。
芯子提着兔子就想丢他,目光触及到兔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才放过段青城。
“你怎么带着他去打猎?”冉安看武浩然也是可怜兮兮的表情,疑惑道。
段青城麻利的跳进亭子,将被褥全部掀到旁边的护栏之上,然后放下几只野鸡,麻利的拔毛。
“我这是锻炼他生存的本能,你难不成要养他一辈子啊?”段青城又招呼武浩然过去,让他学着拔毛。
“他还是个孩子啊,应该无忧无虑不是吗?”芯子的童年很快乐,成天都能够研究自己喜欢的蛊虫。
“呵!”段青城冷笑一声,突然间就抓起武浩然的衣领,将他提到芯子面前,“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他有资格说童年吗?他的爹娘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无条件宠着他。”
段青城有点儿激动,因为,他的过去比他要糟糕百倍。如果不努力,不上进,他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可能,他已经成了枯骨一堆,或者,是谁的契尸吧!
“你凶什么啊?好好说话不行吗,干嘛吓人。”小依这么说也是为小姐抱不平。小姐只是关心他啊。
段青城冷着眼,看着小依的眼神中有了实质的杀气。这一刻,段青城的整个气息都变了,从之前的轻灵变得肃杀,阳光变为冷漠。
“小依。”冉安的手搭在了小依的肩膀之上,目光与段青城对视。眸中的桀骜不驯,只有两人能懂。
“希望不会有下次。”他冰冷的吐词,然后蹲下身,手握着小浩然的手臂,与他面对面。
“小鬼,我问你,你想不想为你娘报仇?”他很认真,手中的力度却很轻柔。
那日的话,不知他是怎么听去的。只是,若他愿意,一句话就能帮他解决。
段青城想培养武浩然,培养成一个,和他一样的疯子。
“想。”武浩然做梦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爹气若游丝的场景,还有如同魔咒一般,让他为母报仇。
“那好。你娘将你托付给那个女人,可是她无法帮助你练武。不如你拜我为师,我将我的本事都传与你。”段青城捏了捏武浩然的肩,示意他同意。
武浩然不语,他年纪太小,一时之间无法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冉安觉得怪异,段青城怎么突然间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然后她感到一道窥视的目光,一转头看向窥视的目光来源。
“谁?”冉安手中一旋,一把飞刀极速飞出。
未离凉亭,空中便传来‘咻咻’两声,与飞刀相撞。‘铿锵’一声,冉安的飞刀落地,而前方飞来的暗器却入了冉安之手。
众人立时进入备战状态,芯子动作,欲上前去追,芯子和长风同时将他拦了下来。
冉安的手心一阵钝痛,犹如指骨断掉。“已经走了,别追。”
那边的树枝还在颤动,人却失了影踪。
“安安,你怎么样?”长风看到了冉安接住暗器的一刻,料想她一定受了伤。
她忍着痛意摇头,“没事。”
说罢,就被长风掰开了手掌。两枚铜钱跃然其上,而铜钱之下的肌肤却已青紫。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芯子抓住冉安的手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