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溶金,夕阳合璧。碧水河畔,芳草连天,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浓烈,开的恣意。
几棵古老的榕树覆盖了半个湖面,一大片一大片的鸟儿,在水面盘旋。游人渐渐稀少,惟留一地零乱。
赵瑞盯着平静的湖面,心里忐忑不安。盘旋的鸟儿慢慢减少,夕阳一点一点下沉,正如他的心。
“裳儿,你真的不来了么?”赵瑞叹了口气,天边只剩下一抹红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赵瑞静静的等待,“不管你来与不来,我都会一直等下去。”他喃喃自语。
河面恢复了平静,夜色悄悄来临,赵瑞像一尊石像。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裳儿!”赵瑞惊呼,喜极而泣。
果然,罗裳踩着月光,姗姗而至。一袭白色轻纱曳地长裙,臂绕白纱,如仙子般飘逸、绝尘。那容颜生得:越宫西子不如,楚国南威难赛。若比水月观音,一样烧香礼拜。
赵瑞跑上前,忍着拥入怀的冲动,傻傻的笑着。“王爷,你哭了?”罗裳问,不似先前的冰冷。
赵瑞笑道:“没事,没事,”胡乱抹了一把,“你还是戴面纱的好。”没头没脑的一句。
“嗯?”
“你太美,不想别人看见。”赵瑞挠挠后脑勺,憨憨的解释道。
“来,你坐。”赵瑞拉她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坐下,自己则开始忙活。
用几根木棍扎在地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调料,鸡、鱼,拌匀后,架在火上烤。此刻,他们像一对恩爱夫妻,丈夫在给妻子做吃食。
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庞。赵瑞认真的烤着,春风满面,不时的看着罗裳傻笑,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罗裳安静的坐着,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的坚冰有了松动的迹象。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裳儿,快熟了。”赵瑞无比自豪的说。
又过了一会,鸡已完全熟了。赵瑞把鸡从架子上取下来,撕一只鸡腿,用几片树叶包住,送到罗裳面前:“裳儿,尝尝。”
“想不到,堂堂瑞王爷还会做这个。”
“裳儿喜欢就好。”
罗裳轻轻的咬一口,外焦里嫩,满口生香。“味道怎么样?咸不咸?”赵瑞很期待。
“刚刚好。”罗裳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真的吗?”
罗裳点点头:“味道好极了。”
赵瑞异常兴奋,对着夜空喊:“喂——”又对着河面喊:“喂——”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还是那个人人称颂的瑞王爷吗?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冷静睿智、杀伐果断的瑞王吗?
罗裳凝望着他的样子,心微疼。真不想扫他的兴,可不想伤害他呀。他们之间无仇亦无怨,怎忍心伤了他?。“王爷,我来是告诉你,不要试图去改变已发生的事。
”
“裳儿,我不明白。”赵瑞不愿去确认话中的含义。
“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要过于执着,有些事早已注定,我们无力更改。”罗裳说完,又变成了冰冷的样子。
赵瑞彻底石化了,只觉得天崩地裂,心开始麻木。良久,赵瑞缓缓开口:“裳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王爷,这又是何苦……”罗裳叹息。
夜色朦胧,万物都不是很清晰。
我看你很近,你看我很远,咫尺天涯是我们之间距离。
“裳儿,我送你回去,”赵瑞拿出一件披风,给他,“快披上吧,别着凉了。”
她接过披风披上,两人一起往回走,街上人很少。到了缘来客栈的范围,她前行,他止步。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才转身,才安心。
花莲蕊自从上次生病之后,冯天翼是天天到访,补品、养药买了一大堆,吃得直想吐。
这一日,天气晴好。花莲蕊吃完药,就由田田、展笑陪着,在后花园的小亭憩息。
已到暮春时分,花瓣已开始零落散乱。倒是绿叶生机勃勃,更具生命力。池塘的水面上,已长出了圆圆的荷叶。
远远的,看见花莲蓬朝这边走来。她怎么还在这?不是随公主回宫了吗?“长姐安。”花莲蓬老远就开始行礼。
“二妹好啊。”
“长姐气色好多了,有男人滋润就是不一样啊。”花莲蓬讽刺道。
“二小姐你——”田田恨不得撕烂那张嘴。
“长姐愚昧,不知滋润何解?劳烦二妹好好解释一下,让我也长长见识。”她笑着说。
“花莲蕊你……”花莲蓬气的不轻,“我来是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什么嫡出小姐,很快你就不是了!”
花莲蕊的心跳慢了半拍,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有心情跟我说这个,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瑞王娶你吧!”
“你放心吧,赐婚圣旨很快就会下来的。不用你操心!”
“做瑞王妃得大度,别成了天下第一妒妇就不好了!”
“不劳你费心!”花莲蓬甩袖而去。
花莲蕊细细回想着花莲蓬的话,心烦意乱,是时候问问爹爹,他和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小姐,有一师父吵着要见丞相大人。”
“对她讲,丞相不在啊。”
“对她讲了,她说丞相不在,找您也行。”
“哦?那我们去看看。”说着起身,随小厮往大门的方向走。
远远的,见一尼姑在门口同守卫争论。看那身影好熟悉。
“是夫人。”展笑说。
“恩。”花莲蕊点头,加快了步伐。
“娘,你终于肯出来了。”花莲蕊喊着,扑了过去。
“莲蕊,又瘦了,”九昧说,心疼不已,又转身对守卫说,“看看!这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的女儿!”九昧骄傲的像只花孔雀。
“娘,你别再说了。”花莲蕊说着,拉着九昧往里走,又对守卫致歉。
“你爹呢?”
“我爹爹去月亮城了。”
到了花莲蕊的房里,花莲蕊急忙倒水,又拿了糕点给九昧。“我要去边关,去找你外公。”九昧吃完喝完了才说。
“找外公有什么用啊,朝廷正在找寻,看来爹说的对,真的不能告诉你。明天我和莲心就要回家了。”
“莲蕊,你不要再和冯天翼来往了,你得嫁个皇子!看看花莲蓬那死丫头,人家都知道巴着瑞王不放!”
“娘,你胡说些什么爹爹不会逼迫女儿的。”花莲蕊突然觉得烦透了,语气有些生硬。
“你……死丫头,我白生你了!”九昧气极,甩门而去,又喊:“展笑,跟我去找大将军!”
“这……”展笑看看花莲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去吧。”花莲蕊朝展笑挥挥手。
花莲蕊无奈的了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