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用了晚膳,赵瑞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王府。
回到房间,又想起了什么,一个人朝后院走去。
夜色如水。打着灯笼,缓缓步入小亭,她说她会来找我,每晚无论多忙多累,都会来此看看。
怕她来了,而自己错过。今晚他来得晚了点,可是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环视四周,真希望能看到她。罗月浓隐于暗处,看他缓缓而来,四处张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今晚上过来,确实有要事。
“赵瑞。”轻唤,从天而降,一身月白色曳地长裙慢慢飘落,如仙子一般轻盈绝尘。
“月浓。”多少期盼,多少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浓浓的喜悦。
连日来的疲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灯笼从手里滑落。他飞奔上前,没来得及多想,伸开手臂环住佳人。
来的突然,罗月浓忘了反应,直到身体的温度传来,铿镪有力的心跳那么清晰,她才明白过来。
他很温柔,他的怀里很暖,只是有些无所适从,可能是太突然的缘故。
“赵瑞,我找你有正事。”
清冷的声音惊醒了赵瑞,这才感觉到怀里玉人僵硬,他不自然的放开了,心里还是被喜悦充溢。
罗月浓撇过脸去,孰不知淡淡的红晕已爬上脸庞,赵瑞只好去捡灯笼以掩饰自己的窘态。只是,捡起灯笼一看,早已熄灭。
“月浓……”
“赵瑞……”
两人同时开口,彼此相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来,到小亭里坐会。”赵瑞拉她步入小亭。
“这小亭叫什么名字?”罗月浓微笑着问。
“落月溶溶。”
罗月浓怔了一下,说:“你和那个太医说的怎么样?东西我已经备齐了。”
“贺太医那儿没问题,既然已经备齐了了,你想什么时候做?”赵瑞问。
“还是让贺太医看看姨母吧,恢复容颜不是件小事。”罗月浓还是不大放心。
“也好。那什么时候?”
“现在怎么样?”罗月浓试探着问。
“现在……怕是贺太医已经歇了,明天晚上我带他过去。”赵瑞想了想说。
“好,我等你们。”罗月浓说道,起身往外走。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逛逛王府。”说完就后悔了,这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不拒绝才怪呢。
果然,“天色已晚,改日吧。”罗月浓柔声回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赵瑞说,扶着她走下石阶。
罗月浓默认,算是同意了,赵瑞命人备好马车,二人一起出了王府,乘车而行。
夜,很安静,本来走的也是小道,只有马铃铛寂寞的响着,铃铃铃……
马车里,赵瑞显得局促不安,罗月浓掀起车窗帘看着外面,路上行人寥寥。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芝芝醒了没有?”赵瑞在找话题。
“还没有,应该快醒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听闻车夫说:“王爷,到了。”
马车渐渐停稳了,赵瑞下了马车,把她扶了下来。
“谢谢你。”
“不用客气。”真希望这路再长点。
罗月浓冲他挥挥手,走了进去。
高娴拥衾而坐,房间里烛火黯淡。
这几天她恢复得很快,身上的伤口都已结痂,也可以下床走两步。
黑衣蒙面人如期而至。看见坐着的高娴,微微一愣,随即拿出两个玉瓶递过去。
“这药每个瓶里各一粒,一天四次,这几天有事就不过来了。”黑衣蒙面人说。
“你为什么帮我?”高娴问出心中之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哦,那你能教我练武吗?我想学,他们的武功都好高。”
“你……”黑衣人打量她一番,“你只能学几样防身术。”
“为何?”
“因为你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再怎么学也是武功平平。”黑衣人直言不讳。
高娴愕然。
“这是基本功的招式,你先看看。”黑衣人说完,丢过来一个小册子。
高娴翻了几页,闻得有人来,黑衣人越窗而走。
高娴藏了册子,慌忙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高烨夫妇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宝贝女儿已经睡下了,枕边散落着一本诗词,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本来想跟宝贝女儿说点什么,可是女儿已经睡下了,夫妇俩对望了一眼,熄了灯,轻轻地走了出来,关好房门。
刘烨扶着夫人走着,前后都有丫环提着灯笼。
不经意间,一声低沉的叹息溢出唇,忍不住啜泣。刘烨用力揽了揽怀里颤抖的身子,安慰:“长君,别难过了,只要活着总是好的。”
“老爷,娴儿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唤作长君的妇人声音呜咽。
刘烨长叹一声:“好了长君,别哭坏了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
长君点点头,步履缓慢。
行至小桥上,遇到了另一个面容忧郁的妇人,风韵依旧,旁边的丫环提着灯笼,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还不容易采摘的莲蓬。
“妾身拜见老爷、夫人。”妇人和丫环欠身行礼。
“是梅儿啊,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啊?”刘烨关切的问。
“回老爷,雅儿喜欢喝莲子汤,妾身过来采几枝莲蓬回去。”梅儿回道。
“这样啊,何必亲自动手,让下人们去采就成,你一个妇道人家磕着碰着了怎么是好。”刘烨满满的关怀和宠溺的责备。
梅儿倍感温暖,刘烨温柔,体贴,多情,这也是她屈之为妾的原因。
“那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先送夫人回房。”说完,刘烨扶着长君往前走去。
望着他们走远了,从树影里走出一位女子来。
“雅儿,你为什么躲着你爹和你大娘啊?”梅儿望着出来的女子问。
高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丫环手里拿过灯笼和篮子,支开了丫环。
“娘,有些事女儿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高雅神情严肃。
“怎么了雅儿,我是你娘啊,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梅儿也感觉到事情很严重。
“娘,其实……”
高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细说了,梅儿非常震惊,以至于感到头晕目眩。
“娘,你没事吧。”高雅扶住她问。
良久,梅儿才反应过来,焦急道:“那雅儿,那你不是很危险?”
“娘,你别担心,只要我们小心点,不会有事的。”
“想不到那丫头心思如此歹毒,你可是她亲妹妹啊。”梅儿还处在震惊中。
“傻娘啊,深宅大院哪有多少亲情啊,只要不泯灭良知就不错了。”高雅叹息。
梅儿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娘,我想寻一个江湖人做夫婿,让他只娶我一人,我们纵横天下,浪迹天涯,逃出这牢笼,活得自由自在。”高雅憧憬着未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留下娘一个人哪,你可要记得常回来看我。”梅儿实在不想打破她的美梦。
“那是,只要娘愿意,我们来接娘一起生活。”高雅可是把未来的生活都规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