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松鹤园敬茶后,顾景渊就带着沈钰坐上了入宫谢恩的马车。
玉带蟒袍将男人裹得气势沉沉,俊美英朗的面容上病气未消,却一点也不减他风姿,反而将他衬得如高岭之花般可望而不可及。
沈钰见过很多美人,男女都有,哪个都不如他。
“看够了吗?”顾景渊缓缓睁开眼。
“差不多吧。”沈钰眼神闪了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入宫我啥时候能去找杨婕妤,杨氏说楚钧在她那。”
顾景渊道:“理论上,你什么时候都不能去找杨婕妤。无诏私会宫妃,是大罪。”
沈钰若有所思:“奶奶说皇后娘娘最是宽厚,到时求她准我去见杨婕妤,想来能行。”
顾景渊玩味一笑:“本王只负责带你入宫。”
“你讲话真的好冷漠。”沈钰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们虽是交易,却也算交托后背的队友。”
“那得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顾景渊冷锐的视线扫射着沈钰。
沈钰直接无语。
万蛊解还拿不下他?
这狗男人要是去经商,肯定能赚到钵满盆满。他主打一个贪得无厌,榨干别人每一滴价值。
“那你等着瞧吧!”
她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地想:我接了楚钧就远走高飞,什么治病救人,什么周全后宅,你自个儿再找有本事的去吧!
顾景渊看着她,眼底笑意一闪而逝。
浴房中他有心试探,所以任她施为。
虽然她的药次了点,行事跳脱了点,但那份救人的心倒是真的。
南阳王妃的位置非要填个人,目前看来她确实算得上合适。
与京中势力无瓜葛,没有害他之心,也不怕被人欺负——至少,在内宅中是如此。
就是不知以她的机敏和气性,在宫中是否能应对得当。
*
凤藻宫外。
沈钰二人刚到,就有宫女迎过来。
“见过南阳王。王爷,皇后娘娘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宫女语气恭敬,可沈钰却没错过,宫女掠过她的眼神:轻慢里带着不屑厌恶。
沈钰盘了盘袖袋中的小算盘,心道:说好的皇后宽厚呢?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
这宫女的态度,分明是把她当脏东西在看。
而奴仆的态度,往往代表着主子的心思。
看来,求皇后帮忙,正大光明去找杨婕妤这茬儿是没戏了。
沈钰乖巧跟在顾景渊身后,心里开始盘算别的法子。
可没跟两步,那宫女便拦下了她。
“皇后娘娘只宣了南阳王一人。”宫女冷冷道。
沈钰脚步一顿。
不见好哇!
只见顾景渊,那她不就有时间悄悄溜走去找人了。
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救出楚钧!
顾景渊皱眉,正要说话。
沈钰却笑盈盈打断他:“那王爷您进去吧。皇后姑姑许久不见你,许有很多话要叙。你们慢聊,妾身就在外面随便走走。”
“放肆!你当这是你乡下亲戚家吗?这是凤藻宫!容不得你这粗鄙无礼的乡野村姑瞎晃。”
宫女倨傲鄙视地看着沈钰:“就在这站着,哪儿也不许去!”
不许走?岂不是不能找杨婕妤不能救人了?
这可不行。
得闹!
她一把捞住顾景渊袖子,直接把已经上台阶的男人拽了回来。
顾景渊被扯了个趔趄,面黑如锅底:“作甚?”
沈钰一手拉着她,一手指着宫女,理直气壮地告状:“顾景渊,这人笑话你娶了个村姑诶。”
宫女脸都绿了,这村妇好生恶毒!
自己是在骂她,她却扯了南阳王进来,此事南阳王是受害者,凤藻宫的人只会心疼他,岂会笑话他?
顾景渊见她神色从容、姿态闲散,知她或有对策,于是配合地问她:“你待如何?”
沈钰耸耸肩:“我如何,得看你。如果你是可以随便被宫女羞辱的人,那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得忍一忍。”
“若本王不是呢?”顾景渊饶有兴致。
沈钰洒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你是皇后亲侄、陛下爱将、大周战神。辱你那就是打他们的脸!而我们夫妻一体,辱我岂非辱你?这怎么可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