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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刁民 第二十七章 嗜血的野狼

措手不及。

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静的出奇,高自涵轻轻吐出一口烟圈,仿佛无视周围阴鹫与冷森交织的疑惑视线,不动声色把手机揣到兜里。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把目光看向沉默不言的叶寒,饶有兴致打量这位很有可能一鸣惊人但更可能是被扼杀在娘胎的年轻人。精明的大脑试探性勾勒这个男人下一步的动作,是一直保持这种被动的局面沉默不语,还是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叫嚣着谁不服就杀谁?高自涵暗暗摇了摇头,这些举动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如果这个男人更下贱一点,选择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出这里,那样高自涵肯定不强留,但也不会放任这个男人走出餐厅的大门。

气氛骤然诡异,仿佛是介于冰与火的平衡点,稍微拿捏不准,惹到谁都是煎熬。郑秋紧攥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不怕流氓玩横的,哪怕来几十个和他火拼都不过是几个伤疤的事儿。但最头疼的偏偏就是这种谈判之时的暗刀冷箭,这玩意折磨的是人心,费脑子。尤其是当对方莫名其妙给了一个玄乎的答案,更让郑秋觉得憋屈,那种感觉如同和女人做苟且之事却始终无法达到巅峰状态,让脑子没几斤几两的郑秋手足无措。

叶寒陡然站起身子,高自涵的目光紧跟而上,他眯着眼,似乎很好奇这个男人接下来的手段。意料之中的仓皇失措和吹胡子瞪眼都没有出现,叶寒脸色平静,掏出一包事先准备好的黄鹤楼,包装是100块一包的漫天游。然后一根一根亲自分给虎视眈眈的四个人,最后还不忘抛给操纵整个棋盘的高自涵一根。高自涵没有拒绝,把他那根还剩多半截的廉价烟掐灭,悠哉悠哉点燃这根他平时几乎抽不到的香烟,然后继续作壁上观。

叶寒缓缓坐回座位,将这包强忍着肉疼买下来的黄鹤楼塞到口袋,随后迅速从另外一个口袋掏出一根平价香烟,叼到嘴里。高自涵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微微挑了挑眉,抬起头看了叶寒一眼,视线多出一丝复杂意味。而恰好这个时候叶寒也将那双漆黑眸子停留在他身上,毫不避讳的和高自涵对视。起初高自涵表情很坦然,然而不出三秒,他脸色微变,竟然从那双漆黑瞳孔剥离出一丝阴冷的杀意。像是山里的畜生被猎人盯上,让高自涵很不舒服。心头感觉不妙的他侧过脸庞,视线开始飘忽闪躲,靠着椅背,只管默默抽烟。

“在道上混,如果不求上位,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心态。”叶寒终于收回视线,抖了抖烟灰,平静道。声音仿佛在客客气气的唠家常,远没有那种杀机四伏咄咄逼人的势态。加上之前一人一根黄鹤楼的温情攻势,叶寒在那两个比较年轻的新秀心里勉强建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接纳叶寒,只是觉得把这人弄到手下当狗不错。至于另外两个陪着霸王打下江山的元老级人物则是心中冷笑,桌上的香烟看都不看便扫到地上,然后抬起锃亮的黑色皮鞋狠狠踩成粉末,不屑一顾。小娃娃裤裆里的毛还没生出几根,就敢在老子这里作威作福?自不量力。

叶寒从这些人对烟的态度发现问题,皱了皱眉,显然感觉出局势不容乐观,几乎是僵化到不可协调。

一旁看似抽烟实则观察战场的高自涵眼球微眯,很好奇叶寒下一步棋子还怎么走。

气氛瞬间紧张。双方主动被动的天平也稍微有些变化,大概是觉得眼前的犊子并没有什么让人忌惮的背景,所以四个人远没有双方刚碰面的那份小心翼翼,其中一个收受了叶寒香烟的青年男人屁股朝后一挪,拖动椅子发出刺耳擦地声响,他肆无忌惮的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道:“老大的信息我们都清楚。但如果你把这条信息当做底牌,那就不必白费力气了。你动脑子想想,这年头有谁乐意把自己的产业全部交予外人打理?别说是我,就算是跟老大出生入死的元老,也照样不会把投注的心血拱手让人。要怪只怪老大最后这次糊涂了一回。所以你只有死了这条心,别对老大的位置有什么想法,否则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当然,要是你想当我的狗,我没啥怨言。这么说,你听懂了没?”

青年男人抽完最后一口烟,突然扭过头看着高自涵,恶狠狠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货色,老大一条短信就让你认贼作父,等这件事尘埃落定,老子要你好看。”

狐狸尾巴暴露无遗。

其余三人皱了皱眉,却没出声。虽然元老级别的人物和资历尚浅的年轻后生在平时几乎泾渭分明,但在这个节骨眼却处于统一战线。况且高自涵因为一条短信就敲定主意的举动也实在太过蹊跷,极像事先早已有了预谋。所以他们看着高自涵的视线也渗透了一份怀疑和阴狠,心头暗骂他和叶寒勾结朋党,狼狈为奸。其实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更深层次的私人因素,没啥复杂的内容,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嫉妒心的问题。高自涵依靠那数学系研究生的脑子,几乎掌控了整个帮派所有财团的运作。在霸王身边混的如日中天,让这些只会打杀的犊子有一种纯粹的眼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报复的机会,如果高自涵不识趣,他们不介意手里再添一具尸体。

高自涵嘴角苦涩,摇了摇头,伸手关了冷气,他感觉有一些孤立无援的寒冷。

处于龙卷风风眼的叶寒沉默片刻,丢了烟头,脸色依然平静,他不在乎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不给脸面的扔掉黄鹤楼,也不在意这些青年抽了烟立即翻脸的恶毒嘴脸。对于这些人情冷暖他在郑家沟已经看得太多,不需要再浸淫第二遍。叶寒又掏出一根烟,照样廉价,道:“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讨什么说法,也不是想要喧宾夺主坐上霸王的位置。说句实在的,霸王是谁,是死是活我都压根管不着。但如果我要是不过来这里把事情挑明,你们难道不会主动上门来找我?”

众人沉默,仔细想想,倒也真有这么一个可能。霸王离开的悄无声息,到如今简直如同人间蒸发,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虽然那天高自涵派了人跟踪霸王,但貌似漏了马脚,半路跟丢。如此一来除了叶寒便无人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今日这场宴请,是避无可避。

“霸王现在不知死活,但有人却先入为主讨论产业问题。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叶寒阴森森一笑,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沉味道,突然他腾起身子,袖口中一抹冰凉刀锋笔直甩到翘着二郎腿的青年脸前,死死嵌在上等的梨花木桌之中,吓的青年一身冷汗,只差一屁股摔倒地上。叶寒吐出嘴巴里的烟雾,轻轻走到青年身边,拔出锋利匕首,刀尖抵着青年那满是冷汗的鼻子,狰狞道:“我这个人是怕死,但不代表你们这群没鸡 巴用的废物也能踩到我头上。是觉得有了女人有了钱就能得瑟了?我的刀子和你的脑袋距离不超过一厘米,如果你认为能拿女人和钱救你的命,尽管试试。”

青年脸无血色,早已魂不附体。

狼。

嗜血的野狼。

高自涵脸色隐约有了些变化,显然没招架住叶寒突然爆发出来的凌厉杀气,端起眼前的茶水悠然浅抿一口,眼神玩味,滋味十足。

除了那个几乎尿裤子的青年,剩下三人也被叶寒突然的架势吓的身子一颤,他们知道这个能把霸王打趴下的年轻人手段相当狠辣,而事实上他们也做足了功课在餐馆里面布置暗线,以防不测。但却没想到这个孽畜竟然如此唐突就展露獠牙,说翻脸就翻脸,让他们防不胜防。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而且有着长时间混迹腥风血雨的经验,所以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手持匕首的亡命之徒而自乱阵脚。一个头发稍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定了定神,清嗓道:“叶寒,这里毕竟不是你做主,收起刀子,不然你一会肯定走不出这个餐厅。”

“那我们试试?看看是我抹掉你们几个脖子快,还是你的手下收到消息赶过来快?”叶寒抬起头,阴鹫一笑,满脸挑衅的挑了挑眉。手中的锋利刀子已经贴着青年皮肤,稍微用力,就是一寸殷红血渍。

中年人憋红了脸,不知道是恼怒还是羞耻,愣是生不出一个字来辩驳。家里有妻女,外面还有娇滴滴的小情人,他还真不敢拿自己没有享受够的命去赌。

气氛诡异沉淀下来,主动权瞬间再度逆转。迅速的让人几乎猝不及防。

“你们也别拿人多的优势来压制我。海底捞毕竟处在闹市,人多眼杂,你们哪怕再猖狂也不可能带一大堆小弟进来埋伏。条子虽然擦屁股在行,但处理非法聚众的手段也不是吃醋的。何况我又不是傻逼,要是没有十足准备,难道会跑来吃你们这顿居心叵测的鸿门宴?”几乎占据所有东风的叶寒继续道:“急着上位,是每个混混都有的心态。但霸王是个汉子,哪怕再不近人情,好歹找到他的尸体再来觊觎他的位置。他现在估计在陈子焕手里,去的早点,或许还能见着活的。”

“还有一点,不要以为有点地盘就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一群倚老卖老的货色。什么狗屁老大,大爷我不稀罕。”叶寒森冷一笑,阴测测道。

最终他收回刀子,一声不吭走回座位。鼻子被划出一道口子的男人如释重负,却不敢再当出头鸟,噤若寒蝉。高自涵嘴角终于浮出一抹别样味道的弧度,玩味道:“这才像个带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