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尤其是大人物,那就要有随时被摘掉项上头颅的觉悟。当初刚扑腾到南京的叶寒对这句话没多大感触,但在惹了陈桐,砸了霸王之后,被卷入漩涡正中心的他终于知道杯弓蛇影的真实含义,那是一种需要大智慧才能化解的郁结心态。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离奇命案,兴许在某天某个下水道里掏出来的就是叶寒支离破碎的尸体,听起来很荒诞?但是叶寒不怀疑,想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落稳脚跟就不能怕树敌无数,否则一旦自乱阵脚,博弈的时候稍微露出一丁点马脚,那就绝对万劫不复。所以叶寒从不嚣张,一直都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一来没高调的资本,二来不想那么早死。
从刚到南京谨谨慎慎匍匐做人,到现在拼刀拼拳气势凌厉,叶寒渐渐摸清了罪恶与慈善的边缘。杀了人,哪怕把全家人开膛破肚,只要在事后悄无声息全身而退,那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做善人。死后兴许还能落一块好牌匾。老实人则更多埋没在小餐馆的黑漆厨房,每天和一堆肮脏杂务打交道,偶尔去周围的发廊找小姐解决生理问题,一辈子徘徊在三点一线,注定不能出人头地。没办法,世道就是这么黑白颠倒,什么公证自在人心都是屁话。叶寒没见过多少大人物,在郑家沟惊鸿一瞥神秘莫测的刘杜若算一个,也是残留在他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和她相比起来,素未谋面的陈子焕分量实在无足轻重。她给叶寒造成的感觉只有四个字,摧枯拉朽,气势强大到能让这个犊子忽略她完美的容貌。叶寒有时候会咬着笔勾勒刘杜若的生活图景,会想这种气质冷淡的女人会不会也偶尔做些不法勾当,比如暗地里让某些人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但很奇怪的是叶寒心底竟然不排斥刘杜若做任何事,包括亲手杀人,毕竟处在那个位置身不由己,罪恶有时候不是为了堕落,而是生存。
最终那七八个人还是放弃硬抗下去的念头,反正讨不到好处,而且拖延下去耽搁了红毛的就医时间,多少都是一条人命的买卖,每个月拿千数八百大洋的他们当然担负不起,所以只有搀扶着大腿抽搐脸庞扭曲的红发青年从酒吧落荒而逃。至于场子的损失费,叶寒先要了三万,剩下的第二天筹集起来打到郑秋卡里。少一分就去医院削掉红毛小子一寸皮,搞得一帮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是刚从叶寒手里吃瘪的红毛小子,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作态,听到这句话,三魂都吓走七魄,那副模样只差跪下哭爷爷求奶奶。殊不知嘴上狠毒的叶寒其实也只是一副空架子,除了fv酒吧再拿不出资本来吓他们。但小人就是这样,只要稍微凶恶一点就能把这些没底气的犊子吓趴下,看谁都低着脑袋抱头鼠窜,百试百灵。
叶寒目光阴鹫的盯着那七八道背影,点了根烟,缓缓抽了一口。将烟雾吐出,嘴里呢喃:“陈子焕。”
一个如果不惩治就愈发顺杆爬的垢虫。一个当不了大人物却也不甘心匍匐在底线的生意人。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把沉默的叶寒当成废物玩的精明人。
精明人能顺手牵羊占点小便宜,聪明人更多是光着膀子杀出一片赚大钱的血路,这是本质的区别。陈子焕只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靠着小计谋发家,赚了第一桶金之后更加兢兢业业,一步步稳扎稳打终于跻身到南京中等富人阶层,取了个智囊老婆,一路上没多少腥风血雨阴谋仇杀,算得上是四平八稳,顺风顺水,但先天的缺陷注定他成不了一世枭雄,只能永远混迹在二线,哪怕是南京大城东的保安都能给他摆脸色,所以顶多算是染了点铜臭的地头虫。但即使如此陈子焕依然有资本藐视更微不足道的叶寒,这个踏入南京宝地不久的青年,一没钱二没人三没背景,就一副光溜溜的皮囊,哪怕扔到人堆里也没人愿意瞅他第二眼。甚至连跑到南京都是因为阴差阳错的命运安排。拿什么出来和地头蛇陈子焕斗?
鱼死网破。
这是叶寒揉着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的唯一计策。
有点偏激执拗,但符合叶寒一贯的作风,而且只有怀着壮士断腕的作气,才能挣扎出头。叶寒对如今的格局心知肚明,知道要是自己再不闹腾一点动静出来,那无疑是在坐以待毙。
“陈子焕,你这是想温水煮蛙,逼我就范?用错了霸王一枚棋子,然后就换一些小喽啰来充数?难道你不知道山里出来的畜生要么不吃人,一旦吃下去就不带吐骨头的?”叶寒狠狠甩掉烟头,眼神冷冽,像头豺狼。
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人若死皮赖脸紧抓不放,我就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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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5分叶寒到大排档吃了一顿便餐,那个豪爽的老板据说回老家探亲,所以场子交由他十八岁的儿子打理。叶寒偷偷瞅了眼在柜台算账的精干小伙子,没有老板娘那因为一棵白菜都要斤斤计较半天的市侩气息,却也没沾上老板那动不动就拿出家底款待陌生人的豪爽气焰,像一杯不温不火的白开水,气息偏于中性,可能是受到南方轻柔气质熏陶太多,待人和善,笑脸迎人。叶寒不反感,一声不吭将饭碗里的饭菜风卷残云,然后来到酒吧帮着清理残局。事必躬亲的模样惹来服一大堆错愕的诧异视线,那模样不亚于看到国家领导人去吃地沟油,有点太虚假。
下午5:40接到高自涵发来的信息:“人已疏通完毕,明晚海底捞。”
晚上7:00他回到家里,打开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身酒气。
心跳急促脸色醉熏的叶寒头一次这么紧张,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在山沟里和一条花斑大蟒蛇纠缠在一起,单单是那一身坚硬粗壮的蛇肉就差点让他憋死,别说挣扎,连劲儿都泛不上来。冷血的蟒蛇当然不理解酥软无骨的风情,眼瞳充满兽性与贪婪,盯着眼前渐渐没了挣扎动作的猎物,然而却在准备饱餐一顿的时候被及时赶来的叶项东一拳头砸死,不是七寸,而是坚硬的脑袋,那个时候叶项东15岁,爆发力已经恐怖的骇人。后来叶寒连续发了三天高烧,最后好不容易才能扑腾下地。但连续好几天整个身子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的感觉和当时如出一辙,虽然不至于崩溃,但紧张,很紧张,紧张到让本来滴酒不沾的他跑到饭店灌了足足半瓶二锅头,肚子里如火灼烧,几乎把肝肠都炙烤出烈火侵略过的焦黑痕迹。
这次不是小打小闹的拳脚相向,也不是一对一的单挑搏斗,而是动辄上百人的黑帮拼杀,即使不被当场乱刀砍死,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思绪有些混乱纠缠的叶寒呼了口气,突然偏过头,看到站在沙发旁边不知所措的莫小兮,她睁着一双水灵大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模样慌张。
尤物。
这是叶寒烟酒交织的混乱脑子里蹦出来的唯一念头,借着有些昏暗暧昧的灯光,叶寒清晰分辨出莫小兮那张清纯精致的脸蛋上每一寸柔嫩线条,或许是被他硬生生夺走了初吻,这个妮子那双暗波流转的含水秋眸时不时泛出少许朦胧媚意,像一只回眸一笑倾国倾城的狐狸精,皮肤干净柔滑,没有一点点岁月的斑驳痕迹。由于是晚上,她玲珑白皙的娇躯只有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胸口有hellokitty的娃娃图案,很可爱,但在这个时刻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一个喝了半瓶高度数白酒的处男,所以充满兽性的视线更加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叶寒眼神赤裸看着莫小兮几乎透明的身上每一寸肌肤,从细致的脖颈到修长的双腿,一寸都不放过。
莫小兮低下头,竟然丝毫不反抗这个男人对自己肉体的思想侵略。
或许只是继续看着?最多像上次那样抱着自己亲个嘴?
这是莫小兮的想法,思想单纯的她不敢把剧情往深处想,怕让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放纵,失了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清纯。但眼前的犊子显然不局限于这么一个肤浅的过程,身子猛然从沙发上直立起来,一把抱住莫小兮,冲入自己的卧室。
莫小兮知道自己已经彻底陷入被动,意乱情迷之下,她竟然有些羞愧的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反抗这个男人下一步的动作。这让措手不及的莫小兮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但进而涌来的是一种兴奋和骄傲,因为她喜欢的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他。把最让女人痛心疾首也最珍惜的第一次给这个轮廓不算英俊的男人,莫小兮不后悔,以后哪怕再苦,也能张开嘴笑着抱着这个男人撒娇。
在叶寒把身上最后一件丝织物轻轻褪下之后,这种沦陷的感觉在莫小兮迷醉的脑子里更无以复加。床头开着一盏台灯,白色灯光将一丝不挂的莫小兮衬托的更加出尘脱俗,无暇肌肤隐隐泛着几丝紧张的潮红,刺激着叶寒泛起血丝的眼球,嫩,嫩的像柔软的白玉。受到巨大刺激的叶寒不顾一切的张开嘴,在莫小兮艺术品般的身子上乱啃,侵占每一寸领地。莫小兮没阻止,反而一只手与叶寒的手掌五指合拢,另只手划过叶寒坚实的胸膛,缓缓下移,亲手引导那根在之前让她觉得很肮脏的东西,她感受到它的坚硬与挺拔,俏脸更加醉红,同时还有几分情不自禁的迎合,小心翼翼把它引导入那块无人践踏过的圣地。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第一次很痛,钻心的痛,莫小兮眼角噙着泪水,嘴角挂着微笑。两个极端的表情。
她已经痴迷到无可救药了。
屋外夜深人静,屋内缠绵湿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