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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刁民 第四十二章 一头猛虎,一头苍鹰

旮旯山村郑家沟,一直都是人迹罕至的荒芜地方。村落背后是深重厚实的坚实高山,因为无人开发而林木繁茂。论理说这个原生态气息浓厚的地方不该有人迹出现,但此刻在大山山腰处,一个背影粗犷无比的身躯正蛰伏杂草之中,虎视眈眈盯着前方一头500斤的壮实野猪,两者距离二十米不到。这个壮硕男人身着普通麻布衣裤,宽大的脸庞如同一面顽固不破的坚硬壁垒,不怒自威,加上这个身躯相当威猛的男人背后那张气势癫狂到无与伦比的巨大牛角弓,构成一幅极富有视觉冲击力的野性张狂图案。

男人瞳孔微眯,不动声色把手伸向裤腰的一把锋利匕首而不是身后的大型牛角弓,然后做了一个足以让普通人惊吓到腿软的疯狂举动,他的宽大身躯势如破竹的腾空而起,手中紧握的短小匕首在斑驳日光下熠熠生辉,矫健的步伐没有一丝停滞,直刺向那头堪称守山王的巨大野猪。

肉搏。

男人冰冷眸子锁定那头注定比他壮实数倍的巨大野猪,眼瞳里是一抹不该出现在正常人身上的冷静自如,手中的锋利匕首没有一点花哨的动作,直捣黄龙。嗅觉同样灵敏的野猪猛地一个翻身,狰狞粗长的獠牙裸露在外,喉咙散出示威性的嘶叫低吼,相当具有震慑力。但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而且论气势丝毫不逊色于这头足以称霸兽界的野猪王,他冲刺的动作毫不停滞,一身二百斤的匀称肌肉每一块都凝结出相当刁钻的爆发力,横过手里的匕首,硬生生朝着野猪最硬的头骨狠狠插入。脑子不够用的野猪纵然能感受到这个猎手的危险之处,但不至于不战而退落荒逃走。只是缩了缩脖子,便咆哮着迎上男人那越来越逼近的庞大身躯。

如果这一幕被某些喜欢拍照收藏的有钱驴友看到,定然会不顾一切都要把这历史性的一幕定格在胶卷里面。

卡擦。

近乎惨烈的骨骼碎裂声响,锐利坚硬的匕首也应声而断,最后是一只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野猪的头骨上面,这头片刻前还叫嚣不已的畜生瞬间翻白眼没了气息,一身肥膘轰隆砸在地上,四根蹄子只是轻微抽搐,便彻底失去生机。男人缓缓起身,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拳头,一把扛起五百斤的野猪,破天荒摆出一张乐呵呵的笑脸,立马变回到郑家沟那个憨傻无敌的大块头叶项东。至于他究竟是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天晓得。

在回村的时候遇到几个下田回来的村民,一个个干瞪着眼球,似乎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来在地上踩几脚再放回去,骇然的目光死活没办法从野猪和男人身上移开,视线里有着嫉妒,畏惧,还有几抹难以置信。有几个不信邪的家伙笑称这是叶项东瞎猫碰上死耗子,叶项东不置可否。但如果有人破开这头野猪脑袋上的那层被刀子稍微割破的皮层,就会看到造成这个畜生致命伤痕的不是那把一触即碎的刀锋,而是叶项东拳头里那刚猛到毫不讲理的恐怖力度。

回到那个破败但温暖的小家,本来没人光顾的矮小门口多出了两道身影,叶项东扛着野猪的身影实在太过生猛,顿时吸引了其中一人的眼球。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雕饰的面孔,精致,细腻,却又不乏少许暧昧,暖色调和冷色调交相辉映,纠结到几乎分不开的境界。和那些妩媚风尘或者清纯可爱的女人不同,她有一种足以免疫掉所有尖锐特征的气质,如同五台山大圆池里吸收仙佛气息的莲花,趋于饱满平和,永远不会让某一种特征太过突兀。但一副不算轻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半边容貌,否则村子里不少没尝过女人肉体的光棍汉早就叫嚣着跑来围观这个绝世大美人。

刘杜若,一个气场强大到脱俗的女人。

她朝着叶项东轻轻一笑,颠倒众生,柔声道:“500斤的野猪,我在东北小兴安岭见过,当时是一个村子里的壮实男丁全部进山巡逻,最后好不容易用扎枪活活捅死,拉回村子的时候几乎体无完肤。这么完整的一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它怎么死的?像你弟弟一样用弓箭射杀?”

“我弟弟现在怎么样?”叶项东没有回答问题,收敛痴傻表情,沉声问道。

“还好,刚到南京就找了一个投靠的地点,没有沦落到露宿街头,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个模样俊俏的女孩黏在后面。但最近因为一些原因卷入一场可大可小的地下暗流,闹出了人命。如果不掺和一点外在因素进去,貌似会有点麻烦。”刘杜若轻声回答,并没有因为叶项东偏移话题有任何不自然。叶项东当然不傻,她也是个脑筋不迟钝的女人。知道如何见风使舵才能控制局面。

叶项东不再说话,扛着野猪朝屋内走去。在与刘杜若身旁那个肩章是两杆一星的男人擦肩而过之时,后者那张刻板沉闷的国字脸骤然闪现出一抹异彩,眼神有些诧异的盯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没有出声,陷入沉思。

“国麟,有什么发现?”观察力不逊色于脑子的女人微微一笑,扭头问道。

“那头野猪,是手刃而死。野猪脑袋上有一个浅浅的凹槽,是拳头砸的窟窿。这个男人了不得。”被唤作国麟的魁梧男人沉声道,他的声音有着战场军人的粗重底气,还透着一股子东北三省所特有的彪悍气焰。

刘杜若若有所思,思忖片刻,问道:“如果你和他单挑,谁会胜一筹?”

“如果没有任何冷热兵器或者独特的作战技巧,单纯的肉搏,我胜他的概率不超过两成。”有些妄自菲薄的男人出乎意料露出一张笑脸,感慨道:“如果能把这么一颗好苗子弄到京城的军队,不出两年,肯定能声名鹊起,但前提是他不能只有这么一个神农架野人般的空架子。没脑子在皇城的军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你也知道27集团军里面的士兵,绝对都是上战场能拿得起枪,下战场能把电脑拆开再组装起来的爷们。1000个兵没有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

“我赌他的脑袋绝对和那些兵不相上下。”刘杜若嘴角勾起一个轻轻柔柔的弧度,道:“如果我把他弄到皇城,你能不能把一切身份信息都办好。”

男人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只要能够通过初步测试,这些都是小事。”

刘杜若耸耸肩,第二次跨入这个残破的门槛之中。

身高两米不止的叶项东在石板上庖丁解猪,那个被岁月折腾出一脸皱纹的女人依然保持了良好风度,雍容淡泊,朝着刘杜若礼貌点了点头,便回到屋内。她也是一个会担心儿子出门在外吃不饱穿不暖的母亲,但绝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便喋喋不休嚼舌根。在听到女人亲口说出叶寒相安无事之后,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普通农村妇女只是安心一笑,便很有修养的退居幕后。或许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直觉,她不认为在大山里和蛇斗和野猪斗的小儿子这么快就夭折在大城市。

刘杜若把视线投到叶项东那粗糙的大手上,即便以她对各路刀法的广阔见识,也忍不住对叶项东行云流水的奇异刀法感到诧异,割破外皮,翻开血肉,开膛,取出内脏,去血,到最后皮肉分离,全都是一把刀子玩出的花样,眼花缭乱,摸不着任何刀法的纹路。她扶了扶镜框,压制心中略有些起伏的波动,平淡道:“你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掖着藏着。这次我希望你能跟我到北京,加入军队对你整个家族都有好处,包括你的弟弟。虽然这不是纵容你滥用权力,但只要有一个挂名的身份,终究能够走一些规章制度的空子。另外你母亲的问题我们也会安排好,这你不用担心。毕竟亲自来这里招揽你,没有一点诚意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一针见血。

刘杜若没有任何繁杂的赘叙,几句话说完,就静静等待叶项东的答复。

叶项东手里的刀稍微停滞,扭过头,那张一旦不笑就威严到让人窒息的脸庞看向刘杜若,然后者有些不自然的退了一小步,无伤大雅。叶项东问道:“如果参军,我弟出了事,我能第一时间赶到?”

“不一定,但是只要你参军,我会帮他解决。有很多事情发生的因素都太错综复杂,暴动和武力并不是任何时间都奏效。”刘杜若微微轻笑,随后遗憾道:“其实你弟也是一个参军的好苗子,只是不乐意规章制度的束缚。不然你们兄弟同仇敌忾,一起杀入27集团军,肯定能翻天覆地。”

“叶寒从小就这样,不喜欢教室那死气沉沉的气氛。参军这种天天面壁的事,估计能直接逼疯他。”叶项东咧嘴露出一个温纯笑意,无关憨傻也无关心计。简单到耿直。刘杜若纤细眉毛轻轻挑动,不言不语。

沉默半晌,叶项东起身,放下手里的屠刀,声音平静到刻板:“我参军只因为叶寒是我弟,哪怕以后升职到再高,摘了头衔我依然是他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有人敢作弄他。我会板着手指一根一根狠狠杀回去。哪怕位置再高,我也会一脚狠狠给他蹬下来。军队里的束缚禁锢不了骨子里的鲜血,我只知道叶寒是我唯一的弟弟,而我是他亲生的哥哥。”

刘杜若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习惯叶项东这赤裸裸的表达方式,她叹了口气,看着那头惨不忍睹的野猪尸体,喃喃道:“一头会咬人会吃人的猛虎,一头会啄瞎人眼的苍鹰,放养到大城市,究竟得多少道行才能降服的了这两成精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