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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 第一卷 第四章护送(1)葬花

第四章 护送

1.葬花

原来此人是茅山上清派玉明道长的师叔,江湖人称土行孙。此人行事诡秘,常常是来无踪去无影。报复心又极强,假如谁惹上了他往往就如碰到鬼一样,那会纠缠不休,直到你踏入鬼门关为止。由于他身材矮小,专门习练那轻功,此人轻功日行千里可谓天下独步,后来有又对毒物情有独钟,专学那投毒、放毒的本事,实在让江湖之上人人头疼,莫不谈虎色变。

江湖之上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土行孙,意思是他长得矮,那轻功又是天下独步,比那土行孙的土遁之术更为厉害不过这土行孙性格孤僻、古怪,少于在江湖上走动,名气却不如他的师侄玉明道长响亮。

那闻正贤心里纳闷,自己和这土行孙素无瓜葛,不知他为何要出来管这闲事。就在这时突听得耳边响起一声冷笑,那声音粗涩嘶哑,说不出的诡异。那声音冷冷地道:“闻太监,老子受人之托,专门为这小妮子而来。你永乐帮的那些狗咬狗的事,老子自然管不着。只要你不动这小妮子,一切好说,不然……”又哼哼了两声。

那闻正贤知道这声音是那土行孙发出来的,这种功夫叫着腹语,只有武功练到极为高深时,才能运用自如。那闻正贤当然知道那鬼见愁说的小妮子,自然是安必胜的女儿安馨柔。闻正贤开初还以为那鬼上身是为了救花如雪而来,花如雪在江湖上走动较多,名气较大,有几个江湖朋友舍命相救,那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然而,这鬼说身却公开地挑明是为了安必胜的女儿,闻正贤心里颇感纳闷,平时里也没听说这安必胜和这鬼见愁有什么交往,这到有些让人琢磨不透。闻正贤心里突然一动,莫非是那……心中顿时雪亮,只是那老家伙为什么不亲自现身,倒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江湖传言是真,这老家伙真的伤在师姐天山妖姬手里?

却说那闻正贤手下有一个名唤张宝一个名唤李顺的,这二人本是爱出风头的谄媚小人。刚才那闻正贤和花如雪相斗,这二人就跃跃欲试,想要出头。只因花如雪名气不亚于闻正贤,二人心中着实畏惧,才强忍至今,此时见那闻正贤占了上风,哪里还忍得住。两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跳出来对那土行孙厉声喝道:“呔,哪个裤裆没有系好,钻出这么个埋汰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没看见大爷在这里办事,还不快滚!”

那闻正贤见二人出来显宝,心里正想看看那鬼见愁武功到底如何,也就没有阻止。谁知那土行孙充耳不闻,只是一碗接一碗地喝他的酒,口里还不停地啧啧道:“好酒!好酒!过瘾!真他妈过瘾!”那二人见土行孙杨秋不睬,不由勃然大怒,一人挺刀一人舞棍,恶狠狠地向那土行孙扑来。还未近身,那土行孙突地伸脚在那石缸上一蹬,那石缸呼地一声顺势跳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呼呼地向二人飞去。

那张李想不到这土行孙气力如此了得,二人闪避不得,只好伸手去硬接。也不知是这石缸沉重,还是那土行孙弄了古怪,只听得二人一声惨叫,那石缸顺势落下咔嚓、咔嚓两声,竟把二人的腿齐齐压断。那二人只疼得死去活来。张着大嘴呵呵地叫着,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就在这时那土行孙突地在那桌子上一拍,那二人口中就多了一物,想来不是那蝎子就是蜘蛛。

二人只吓得亡魂直冒,拼命地想吐出来,谁知一用力那毒物呼地一下就钻下肚去了,二人心中大骇恐怖地瞪着双眼,须臾那毒物在肚子里发作起来。二人只觉得腹痛如绞,吆喝几声口里顿时冒出一层白泡,双手一阵抽缩,就此不动了。那土行孙慢吞吞地站起来,把那石缸提到桌前,嘴里嘟噜道:“妈的,两个不知死活的臭家伙,差点浪费了爷爷的一缸美酒。”说完,又大模大样地喝起酒来,不再理睬群雄。

众人见那侏儒在须臾之间便杀了两人,用毒的功夫防不胜防。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心中怦怦乱跳,哪里还敢吭声。那闻正贤表面上虽若无其事,心里也不由暗自骇异,要在平时他当然不会怕这土行孙,但是此时强敌环视,那土行孙毒物了得,闻正贤心中着实有些怯手。好在那土行孙并不是来救花如雪,那闻正贤正要放长线钓大鱼,正好顺势下梯,就回过头对那花如雪冷笑道:“花堂主,请!”

花如雪此时一心要想回帮见那安必胜,今日能托付桃源三杰,知道三人是忠义之人,心中大为放心。知道那闻正贤不过是强弩之末,不由鄙夷地一笑把头扭向刘驼背拱手道:“三位大哥,小妹就此拜别!但愿今生有缘再见,小妹定当报答各位大恩。”

众人还以为那侏儒强自出头,是为那花如雪,此时见那侏儒只顾喝酒,连看都不往这个方向看一眼,不由大失所望,心里实不知这侏儒为何而来。那安馨柔突然从魏青怀里挣扎了出来,哭着冲过来抱着花如雪的大腿道:“花姑姑,你不能走,柔儿要跟着你。”

花如雪性格刚强,料想此去必定凶多吉少,此时面临生离死别眼眶也就不由湿了,她蹲下身子抱着安馨柔道:“柔儿,听姑姑的话,跟着青哥哥和三位师傅去找外公、外婆,姑姑去找你爹爹,找到了就回来接柔儿好不好?”花如雪又把魏青叫道身旁道:“青儿,你是一个好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护佑柔儿的安全,姑姑拜托你了。”

魏青见花如雪舍生忘死救护他和安馨柔,心里是万分感激。暗道柔儿是花姑姑师哥的女儿,花姑姑保护她是情理之中,可是我是什么,花姑姑待我如此之好,这份情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了。突然就扭头向那侏儒冲了过去,通通地冲那侏儒磕了几个响头,泣道:“这位爷爷,青儿恳请你救救花姑姑,救救花姑姑!”说完,又磕头不止。

那花如雪怒声喝道:“青儿,你干什么?你骨头怎么这么软,干么要见人就磕头,你给我起来。”谁知那侏儒却两眼向天,冷冰冰地道:“你这痴心女子,这下不正合你的心意,去见你的心上人莫!老道救你,怕是不落人情,反遭埋怨,这又何必!”那土行孙话虽说得漂亮,这次受人之托管这件闲事,内心的确知道自己不是那闻正贤的对手,如何敢贸然向那闻正贤挑战。

那花如雪让那侏儒猜中心事不由满脸绯红,不去理睬那侏儒,对那魏青道:“青儿,你过来!”魏青怏怏地走了回来,一脸的闷闷不乐,心道这老矮子真不是一个东西,见死不救算什么鬼大侠。

花如雪扭头对桃源三杰行礼道:“各位大侠请带孩子离开,花如雪有生之年永远铭记此恩此德。”

“花姑娘尊重!”桃源三杰一起回礼道。那闻正贤肚里不停地冷笑,在帮中他最怕就是这个花如雪,这女子性烈如火,容不得半点苟且之事。此时那花如雪心系师哥安危,方寸大乱此时如不趁机剪除,如果她知道安必胜已死,怕是后患无穷,自己胸中的大志,在永乐帮中就实在难以实现。

桃源三杰领了两个孩子走下楼来。和那伙卫士错身而过时,那戏子突然对那胥麻子宛然一笑,那笑意有说不出的诡异分明不怀好意。胥麻子一怔,那戏子手中鹅毛扇突地向那胥麻子一扬。只听得一阵刺刺之声,胥麻子帽子之上,叮了密密麻麻的许多暗骨钉。胥麻子吓得两腿一软一跤跌坐在地上,那裤子就湿了。

三人带着魏青和安馨柔下了酒楼,见大堂之内空空如许,那胖胖的店主头上裹了纱布,身边站了一群伙计,想来是跌下楼时碰伤了头,这些人张头张脑正仰着头往上面看,脸色甚是是担忧。见到桃源三杰他们无恙下来,才吁出了一口长气,那刘驼子知道那店主是真心担忧他们三个,就笑着拍了拍那店主的肩道:“老李,没摔出什么毛病吧。”

那店主赶忙赔笑道:“有劳刘师傅动问,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倒是那些人一个个凶巴巴的,我等担忧他们找三位大侠麻烦,很是担忧,今见三位大侠无恙,方才放心。”那店主语气至诚,又禁不住道了声“阿弥陀佛”,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那驼子心中感动呵呵一笑道:“老李,你家酒楼损失我们三兄弟来赔,你让伙计清理一下那些损害的桌凳碗盏立一个清单,上桃园来结算。”那老板感激地道:“刘师傅不愧为一代大侠,仗义疏财,在下感激不尽!”那驼子摇摇手一笑,带着众人走出酒店来。

三人去马厩解了马,那关老二和张老三一人携了一个孩子上马,驾马风驰电逝般地奔驰出桃源小镇来。来到郊外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三人才放慢了马速,任由那马信步由来。那驼子在那马背之上问那戏子道:“老二,那矮子应该就是江湖传言的茅山土行孙,这家伙既不救人,来此酒楼作甚?难道只是巧合?”

那戏子皱眉道:“这茅山土行孙行事诡秘,往往出人意料,他倒不是不救花女侠,你没听他说花女侠的心思全在她师哥身上,这土行孙知她心病难治,也就懒得管了。这花女侠用情之深,实是让人感慨,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卷入这是非之中,怕是不得安宁了。”

那驼子大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三人在这桃源久矣,正好出去见见世面,何乐而不为!二弟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戏子抱拳道:“大哥说的是,小弟遵命就是。”三人一阵大笑,又催马起行。

魏青在那马背之上见那河畔花红柳绿,绿草如茵,风景甚是优美,一颗跳动的心方才慢慢平复下来。约莫行了二三里路,迎面就是好大的一片桃园,这时节清明已过,桃花凋谢,桃园里幽幽全是青叶和青桃香甜的气息,景致竟如画般的秀美。原来这三人崇拜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故事,连住所都遍植桃树。

桃园深处掩映着好大的一所庄园,白壁灰瓦气象万千。三匹马沿着桃园中的小径渐渐驶近,来到了那朱漆的大门之外,只见门口有一对盘踞的石狮,极是雄壮,大门的两边有两排家丁,见到三人极是恭敬,赶忙上来牵马卸鞍。这三人神态倨傲,喝来唤去,把这些家丁使唤得马不停蹄,魏青瞧这三人的架势,也就和那乡下的土财主差不多。

进了里面,那驼子唤来一妇人。这妇人四十上下年纪,农妇打扮,模样机灵极是利落。身上系着围裙,手上还湿漉漉的,显然刚从厨房出来。那刘驼子指着魏青二人道:“刘妈,你去给他们找件干净衣服换了,带他们到处去玩玩。”

那妇人爽朗地应了,领着两个孩子来到后院下人居住的地方。烧水给魏青兄妹洗了澡,恰好她有着一个孩子合着和魏青年纪一般大小,就找出自己孩子的衣服给魏青换了,魏青这一打扮起来,那精气神就上来了,连安馨柔也笑得像朵花似地,连连喝彩。

那妇人给魏青收拾停当,笑着问道:“小哥儿,你们想上哪儿去玩儿?”魏青望着地上的脏衣服有些羞愧地道:“刘妈,我不想出去,我得把衣服洗出来,你带柔儿去吧。”刘妈奇道:“小哥儿,你竟然跟了我家老爷,老爷们有的是钱,还怕没有新衣服穿莫?这么破旧的衣服要它作甚。”

魏青有些羞涩地答道:“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我把它洗干净了收藏起来,想娘亲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像我娘还在我身边一样。”

刘妈见这孩子珍稀东西本来就大有好感,听了魏青的一席话不由为魏青的孝心所动眼眶不由湿了,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晓节俭,长大了一定不凡就道:“小哥儿,你的衣服刘妈给你洗吧,那桃园风景甚美,你就带妹妹出去转转。”

那安馨柔拍手道:“青哥哥,我正有此意。那就劳烦刘妈了!”那刘妈笑眯眯地答道:“你们放心去玩,只是不要走得太远,小心迷路。”那安馨柔欢快地应了一声,不由魏青分说,拉上魏青就走。

两个孩子边走边聊天,那安馨柔忧心忡忡地道:“青哥哥,你说他们会送我们去临安吗?”魏青不解地看了安馨柔一眼道:“大师傅他们既然答应了花姑姑,应该不会说话不算的。”

那安馨柔又道:“我才不稀罕他们送,一个个怪模怪样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青哥哥,你喜欢这三个丑家伙吗?他们还叫我叫他们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他们这点微末道行,也配我叫他们,我就偏不叫。”

魏青心里一惊,暗道大师父他们怎么丑了?大师父和三师父的确不怎么好看,可是二师父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男子!只是二师父行为举止的确是有点怪异,让人感到不舒服,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说他们丑吧!就正色道:“柔儿,你这句话就不对了,称呼人有什么好难的,他们年纪本来就比我们大,本事也比我们好,我们就自当尊敬他们。再说了这事还是花姑姑托付他们的,花姑姑是为了我们好,难道我们连花姑姑的话都不听了吗?”

安馨柔强辩道:“反正我就看不惯他们,你看那个大师父,还驼着背,那么丑!我一点也瞧他们不起,要是我爹爹在,一定不会受那姓闻的欺负。”

魏青见安馨柔每次提到他父翁,就得意洋洋的,口气颇为骄傲。那逆反心就上来了道:“难道你爹爹比花姑姑还厉害?”

安馨柔脸色一红嗫嚅道:“我爹爹和花姑姑是师兄妹,爹爹说花姑姑的悟性是很好的。”那话里分明承认花姑姑比她爹爹的本事好,魏青心里想笑,就不理睬她。安馨柔叹了一口气,怅惘地道:“就怪我娘,她不许我学武功,我爹爹又听她的话,要不然今天我们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魏青心里暗道,你爹爹打不过花姑姑,花姑姑又打不过姓闻的。你爹爹自然就打不过姓闻的,怎么会不受人欺负?你武功再好,难道会超过你爸爸?安馨柔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怪我娘,我自己也不喜欢学武。我娘亲可有本事了,绘画,弹琴,唱曲她样样都会,那是人人都知道的才女。青哥哥,那天我弹琴唱曲给你,好不好?”

魏青有点疑惑地望着安馨柔,他没有听人弹琴唱曲过,自然不会有多大兴趣,就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两人渐渐走到桃园深处,那青桃的香甜气息渐浓,两人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那安馨柔像个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道:“青哥哥,我们要能早些来就好了。”

魏青不解地看着安馨柔,不知她这句话何意,那安馨柔幽幽地道:“早些时间来,我们就能看到桃花了。青哥哥,你不知道每年我娘都要爹爹带我们去赏桃花。那天爹爹会买上好多好吃的,我们一家人坐在桃园里。我娘就会摆上琴,弹琴唱曲给我和爹爹听。你不知道我娘的嗓音有多好,只要她开口唱曲,那天上的鸟都不会飞了,水里的鱼也不会游了,全都聚精会神地听我娘唱曲。”

安馨柔说到这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泪光盈盈,脸色说不出的凄楚。魏青心里一疼,却不知如何安慰安馨柔,安馨柔说的那种意境倒让他有些悠然神往。就在这时安馨柔把他一拉,轻声地惊喜地道:“青哥哥,桃花。”

魏青一怔不由游目四顾,那桃源之中桃花早已谢了,哪里还有什么桃花!“青哥哥,走吧,我带你去看桃花。”那安馨柔把眼睛一抹,又深吸了几口气,兴致勃勃地道:“我闻到花香,应该不远,我们走吧。”

魏青心里颇感惊异,那柔儿鼻子会这么灵?自己深吸了几口气,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拗不过安馨柔,只好由着她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他们见那桃园深处有一条小溪,溪边果然有几株晚开的的桃树,那桃树之上星星点点,绽放着一簇簇鲜艳的桃花。

这几株桃树掩映在一遍青枝绿叶之中,真有一种撼人魂魄之美。那安馨柔呆呆地立了半晌,慢慢地俯下身去,捡那地上飘落的花瓣,魏青不解地问道:“柔儿,那花已经落了,你还捡它干什么?”

安馨柔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轻声道:“我娘说花是人世间的精灵,不能让她们这样暴尸荒野,我娘每年都要把花园里的花打扫干净了,然后把她们安葬了。青哥哥,我们把她们安葬了吧。”这几句话听在魏青耳中,让魏青犹如电击一般,心里顿时麻了一股,整个人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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