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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 第一卷 第六章 求医(1)喜客泉

第六章 求医

1.喜客泉

安馨柔虽然见过世面,可一直生活在蜜罐之中。这几个月生活陡变,先是爹爹被人谋算,接着娘亲因伤重离世,连一个最亲近的花姑姑也出了事,这一连串的打击,即使是一个大人未必能够承受,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对于安馨柔来说,这几个月是她人生中最为惨淡的一段时光,天天仓惶的逃命让她神经绷得太紧,又加上这种残酷的杀戮,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孱弱的神经,慢慢地就种下了恐惧的心病。很多时候在睡梦中她都会吓得大喊大叫地醒来,醒来后满头大汗,目光涣散,让魏青他们很是担忧。虽然多方想法为她排解,但是效果不大。

那日两个亲随蓬头搭面,舌头吐露的吊死鬼模样的确把安馨柔吓坏了,心病一下子爆发,病势汹汹来得很猛。驼子和魏青二人多方求医皆无效,眼看安馨柔的病情日渐沉重,连人都认不清了。两人束手无策,心里异常焦虑。

由于在茅山连出了几件命案,被香客传得沸沸扬扬的。驼子怕惊动了官府,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和魏青辞了驿馆,搬到茅山脚下一个零散的农户家里住下,两人只是师徒相称,访求名医为安馨柔医治。

那农户家中只有一对五十上下年纪的夫妻,无儿无女倒也清静。那农妇年纪虽然大些,却是一个勤苦的人,人又爱干净,烧得一手好汤水,性格也极其温良,对魏青兄妹颇为看顾。看到她魏青就能想起自己的娘亲,对她特别亲,平日里大娘、大娘地叫得甚是亲切,那农户姓黄虽是庄户人家,却读过几天书,说话温文儒雅甚是知礼。两人住在那农户家中,倒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几天就熟络起来。

那驼子性情甚是孤僻,却和这黄姓农夫谈得来。两人经常扯些时事,谈些庄稼经,一坐就是老半天。这日农户和那驼子聊起安馨柔的病,那农户忽道:“员外,我道知道一人能治员外孙女之病。不知员外是否听说过,这茅山有一大趣处名曰喜客泉。此处风景甚佳,是茅山一大名胜之地。喜客泉之内有一隐居道士,名唤松阳道士。医术甚高,有起死回生之能,员外何不去求之。”

驼子闻言大喜,就嗔怪道:“老先生既知有此良医,何不早说。害得我如此焦急,枉耽搁了孙女之病。”

那农户叹了一口气道:“小可本不想说,我看员外也是一个要脸的人,可我家娘子却偏要小可说。员外有所不知,那松阳道长是得道之人,性格十分怪异。此人对金银财宝没有兴趣,为人治病全凭自己的好恶,他入眼的人分文不取。如果他瞧不上眼的,哪怕你给座金山银山也不为所动,照样赶人走。此人又好云游四方,常常不见踪迹,要找到此人,往往得靠机缘运气。小可知晓员外是一个清高之人,怕员外受不了那份腌臜气,所以小可不曾说得,现今看员一心求医,才要员外碰碰运气。”

“那松阳之名在下也曾听说过,只是想不到这厮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倒是要费一些周章了。”驼子皱眉道。

“世上有真才实学之人,大多性格孤僻古怪,也不足为奇。”那农户道:“员外,我家娘子说世上之事莫过于一个心诚,心诚则灵。我想只要员外够心诚,那松阳道长还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驼子行礼道:“老先生此话甚是有理。谢谢你家娘子,在下救人心切这就整治行装,去见那松阳大师。”

驼子出得门来,见那魏青站在房门之外。表情甚是痛苦就惊道:“青儿是不是柔儿的病情反复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愁杀人也。”边说边搓手,甚是惶急。

魏青含泪道:“大师父,柔儿吃了那郎中之药,一点也不见好,今天反而连人都认不出了。嘴里只是胡言乱语,青儿心里甚忧,只好来找大师父商议,不知大师父可有解救之法?”驼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色忧愁,不置可否。

“大师父!”魏青突地悲叫一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驼子脸色一变,双手来拉魏青,嘴里道:“青儿,你这是干什么?”魏青泣道:“大师父,你刚才和黄老伯的话我都听到了,青儿恳请大师父救救柔儿。”

驼子拉起魏青,拍拍他的头道:“青儿,不是大师父不救柔儿,你刚才都听到老先生的话了。如果那松阳大师是求钱财,倒也好说,大师父拼了性命也要凑够费用相救柔儿。但此人性格古怪,实在勉强不来,也不知他是否愿意施救?”

魏青赶忙道:“大师父,我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那松阳大师不肯相救?大师父放心,只要黄老伯的话属实。弟子哪怕吃尽千辛万苦,即使舍了性命不要,弟子也要相请那松阳道长相救柔儿。”

“好!好!大师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驼子点头道:“青儿既然有如此心意,我们就去那喜客泉,相见那松阳道长。”

驼子和魏青把安馨柔送到喜客泉,已是中午了。临近五月,天气已经慢慢地炎热了起来,由于爬山下坡的,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臭汗。到了喜客泉见那风景比别处甚是不同,此处林木稠密,空气清新凉爽。那林木丛中掩映着一汪清澈无比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苍松翠柏,景致甚是迷人。

那水池旁边有一道观,观上有一横匾,上面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墨字“悬壶济世”,想来就是松阳道长的住所了。不过此处虽然住着一代名医,门前却冷冷清清,想来定是和那松阳道长怪异的为人有关了。

两人下得泉来,在池边洗脸净手,那手掌一拨,那池中顿时水珠涌动,状似翠岭吐玉,十分的有趣,两人不由看得呆了。心道怪不得此处名唤喜客泉,原来这泉水应声而动,真有喜迎宾客之意,只是可恨那松阳道长脾气古怪,待人冷淡,颇负了这喜客泉的名声。

两人洗好手,来到观前叩门,半天方有一童子打开道观之门。此童子十四五岁年纪,头上挽了一个双鬟眉目还算清秀,可能是嫌两人搅了他清静,神色颇为不友好。二人赶忙说明来意,那童子看了一眼驼子背上的安馨柔一眼,冷冰冰地扔了一句:“我家主人出门采药去了。”砰地一声就关上门,再叫百呼不应。

二人吃了一个闭门羹,弄得好生没趣。只好背负安馨柔到林中坐地。那驼子吃不过瘾,气忿忿地道:“这小厮好生无礼,不如一把火烧了这厮道观,看他还闭不闭鸟门。”

魏青惊道:“大师父不可鲁莽,这样岂不是害了柔儿性命。”

“青儿放心,大师父不过是说笑而已,怎会如此不知轻重!”那驼子笑笑又道:“青儿,大师父这一生之中在那桃源呼风唤雨,何尝见过别人的半点脸色,自从离了桃源,方知人世的艰难。现在我们是求人之际,大师父知道收敛性情,好言求之。”

那驼子沉吟了一下又道:“只是那松阳道长如此傲慢,真本事如何倒也难说。大师父只是有些担心,如果那厮十天半月不归,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耽搁十天半月?恐怕那时柔儿的病神仙也难治了,我们不如多方想法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如何?”

魏青羞愧地道:“大师父,我知道我和柔儿拖累你们了,青儿百死也难报大师父三人的恩情,青儿这一生之中,当学三位师父的为人,救人于危难之中。只是我们已经找过那么多郎中了,连道观中的道士都说柔儿的病无法医治,只怕永远难以清醒。”

说到这里魏青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含着泪道:“当初安夫人把柔儿托付我时,要我好好照顾柔儿,我辜负了安夫人和花姑姑重托,既失信于人还不如死了。”魏青又跪下磕头悲伤道:“大师傅,那童子刚才不是说了,松阳道长去采药去了,我们既然来了,请大师傅恩准我们就在等等他吧。”

那驼子赶忙扶起魏青,感叹道:“青儿,你以为大师父不想救柔儿吗?大师父一声之中最看信义二字,我既承诺花女侠,岂可半途而废自毁名声。你柔儿妹妹要是有什么意外,驼子百死也难赎其罪过,青儿,你小小年纪就知轻生死重信诺,真是难得,大师父不如你也。你花姑姑没有看错你,男子汉大丈夫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大师父依你就是,不要悲伤了。”

驼子正说着,就见一人背着一个小小的采药的背篼,乘着夕阳的余晖从山上走了下来。那人身材不高,体型庞大显得十分的臃肿笨拙,想不到脚程却快捷无比,刚才明明还在那山岗之上,转瞬之间就来到了面前。

那人来到面前,魏青他们才看清此人的面貌,不由吓了一跳。此人有五六十岁,极矮极胖,生得比那侏儒也高大不了多少,却长着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活像一个肉球安在两肩之上。可能是那脸太肥大了,眼睛小的只有一条逢,可是那缝隙之间却精光直冒,有着凛凛之威。此人四肢短小,却挺着好大一个肚子,就像孕妇一般。其形状有说不出的滑稽、怪异,这神医二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驼子见那人形状,已隐隐猜出此人是谁,赶忙上前抱拳道:“在下斗胆请问阁下,来者是否就是松阳道长?”

那矮子爱理不理地看了驼子一眼,突然尖声叫道:“你这厮贼目鼠眼,两眼凶光直冒,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快滚!快滚!不要污了我道观圣地!”这道士又矮又胖,声音却似一个高亢的女人,又尖又厉,听在人耳中是极不舒服,让人欲呕。

驼子想不到自己好言动问,这道士却出口伤人。心中不由大怒。心道这牛鼻子老道甚是可恶,自己本身就长得像一个鬼似地,却嫌别人丑陋。但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当即满脸堆笑正想好言相求,谁知那道士右臂一抬,驼子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

这一飘就是老远,驼子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才稳住了身形。驼子想不到这老道说打就打,事先既无半分征兆。心里十分恼怒,爬起来却锐气全无,心里暗自骇异这老道内力之强,恐怕这世上找不出几个人来。他一挥之下驼子半分也挣扎不得,可是这老道又无伤人之意,是要驼子知难而退。驼子在江湖上浪迹多年,岂不是识货之人,知道这老道是一个隐士,武功高得实在不可想象,一张脸顿时就白了。

就在这时,那童子大概听到了那老道的尖叫,打开了道观之门。那老道一隐而入,闭门之前还横眉竖目连喝了几声:“快走,快走!”砰地一声闭了道观之门,不再打开。驼子想不到这牛鼻子性格怪异到如此地步,根本就不给人解释说话的机会,和魏青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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