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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 第一卷 第三章 桃源三杰(3)招仙楼

3.招仙楼

两人互有攻防,转瞬之间就斗了几十招。一开始两人斗得很开,屋子里只看见两团影子飘来飘去,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到了后来场中两人越斗越慢,似乎每出一招都要深思熟虑一番。那场内有两股很大的气流涌来涌去,弄得那桌子凳子吱吱嘎嘎地一阵乱响。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永乐帮的这两大高手的比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都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突地闻太监把手中的筷子一扔,哈地叫了一声,蹲下身子呼地两掌向花如雪推去。花如雪腾身一跃,身体像一只飞鸿腾在空中一掠,姿态极是优美。闻太监那两掌击在前面木板的墙壁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几根窗格应声而落。连楼板也跟着颤动起来,声势极是惊人。

花如雪人在空中轻盈地一转,人和剑化成一条直线向闻太监刺了过来。闻太监也真是了得,两掌一按又向花如雪推来。花如雪本想攻他一个出其不意,想不到闻正贤换气如此之快,那剑在空中居然刺不下去。花如雪大惊之下赶忙催动内力,那内力从剑尖传了过去,两人的衣裤顿时鼓了起来,就像两只灯笼,还发出哗哗的声音。

只听得喀嚓一声,楼板居然被闻太监踩断一张,楼下大堂顿时传来一阵惊呼。闻正贤又向后退了一步,喀嚓一声又踩断一张,楼下又是一阵惊呼。此时傻子也能看出,两个人正在全力比拼内力,练过武的人都知道,此时比拼的双方早已全神贯注,对周围的事物浑然不觉,只要有人乘机偷袭,那人必死无疑。这个道理闻太监带来的武士来讲,人人都知,但在花如雪的积威之下,居然没有人敢异动。

就在此时,只听得那楼梯上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一个硕大的头颅冒了出来,众人都认得这是楼下大堂里的店主。那老板本来满脸堆笑,见了楼上的情形那笑容就僵在脸上,神色尴尬极了。一个侍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还不滚下去,想找死吗?”

那店主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还没出声突然哎呀一声惊叫,那头颅就消失了。接着传来一阵咚咚的翻滚声,和“哎呀、哎呀”的呼痛之声,想必是那店主一脚踩空,骨碌、骨碌滚下楼去了,这一跤应该跌得不轻。

就在这时,花如雪手中的长剑咔地一声断为两段。那闻正贤怪笑一声,掌势不减继续向花如雪胸前按来。花如雪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得接了一掌。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那花如雪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墙角里,再也挣扎不起。那闻正贤也是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可是一张脸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也不断有血涌了出来,显然受伤不轻。

魏青和安馨柔本来看得专心致志,此时见花如雪深受重伤,吓得腿都软了。魏青惊呼一声“花姑姑!“上前一步护在花如雪身前,对闻正贤怒目而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上面的阁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喝彩声道:“好!好!小娃娃很有良心!”那声音又粗又哑幽幽如同地狱里的幽灵一般,让人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众人初闻此声音不由吃了一惊,目光都转向那阁楼,要看那楼上是什么人竟如此

猖獗大胆,敢管永乐帮的闲事!

只听得那阁楼之上又传来一声叹息,有人作唱腔道:“刘皇叔,当今天下纷乱,胡虏虎视眈眈。有人仗着一点臭功夫,不思报国。竟敢在我桃源地盘欺男霸女,无视我桃源三杰的存在。真是气杀老夫!气杀老夫也!”那声音拿捏腔调,韵味十足,倒真有几分女子假声的味道。那两声气杀老夫也,听不出有任何怨气,倒是有几分怀春的味道,让人浑身上下汗毛直竖直起鸡皮疙瘩。

阁楼上刚才那又粗又哑的那声音浮了上来道:“关二哥,哪来的狂徒竟敢如此胆大无礼?”

“一个臭太监罢,就是下面没有那话,不长胡子的狗东西,你宫里不是有嘛。想我大蜀国不是就是让这些狗东西给祸害了的吗?”那关二哥又作唱腔道。

那声音陡地怒道:“原来如此,该杀,该杀!可恶,可恶!关二哥,张三弟,我刚才看那臭太监和那花姑娘斗,此人武功繁杂好像有峨眉派的路数又杂合着西北武功的底子,的确难以对付。合我们三人之力,胜算如何?”

闻正贤本来杀机涌动,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此人能看出我的武功路数,莫非是一个高手?他言下之意是要向我挑战了,倒是要小心谨慎莫要上了他们的当。

又听得那戏子又道:“大哥,那也难说,臭太监也太不成体统了,明明是阉了的。却想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这不是埋汰人吗?这种不男不女的鬼东西,行事太阴损了。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们桃源三杰的地盘上,说不得只得管管啰!”

这个啰字拖得很长,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韵味。 花如雪听到这里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这桃源三杰是谁?这桃源三杰是谁?好像有人提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闻正贤越听越气,明明知道对方在激怒自己,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原来这闻正贤也不是什么真的太监,只因他天生阴盛阳衰,行事说话多像女人。他这种人最怕别人揭他的短,偏僻那戏子歪曲是非说他是欺男霸女。他当即尖叫一声:“阁楼上什么鬼东西,是英雄好汉给老子滚下来!”

“大哥你看,那不男不女的狗东西向我们挑战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招!”那关二哥又唱了一句,只听啪的一声一件红彤彤的东西直向闻太监砸来,闻太监随手一抓,手中多了一只女人的花边裤。闻太监气得脸都绿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腾身一跃双掌向那阁楼攻去。

只听得阁楼上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和杂乱的呼叫声。须臾间四个人同时从阁楼跃了下来。魏青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刚才在街上骑在马上那三人,那中年人没有理睬闻正贤却对刚刚站起的花如雪抱抱拳道:“花女侠,恕我兄弟三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我兄弟三人在此向你赔礼了。”

花如雪见到那人的背上鼓起一个小碗大小的包。刚才此人在马上倒不明显自己也没有留意,此时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想起这三个人的名号的由来。原来这桃源三杰三人虽在扬州地界上混,却只是在地方干些小打小闹的勾当,名头也不甚响亮,武林中人也从来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都耻于与他们为伍。

想不到这三人居然敢向名满天下的永乐帮的副帮主叫板,其胆量不得不说雄壮,花如雪心中佩服暗道,我平时也把人家忒小瞧了,想不到危难之中这些人还能出手相救。就微笑着还礼道:“不知者不为怪,原是小妹的不是。刘、关、张三位大英雄、大豪杰,小妹这厢有礼了。”

这三人方才只是出于一时义愤,才向闻正贤发难,心中毕竟忐忑。这花如雪大英雄,大豪杰六个字一封,三人顿感脸上贴金,那豪气就上来了。花如雪游侠江湖,一身正气,在江湖上名头的确比那闻正贤响亮得多,三人平时谈起来都是大为佩服的,均想这六字出于如此英雄了得的花女侠之口,今天就是血溅当场死了也值了。

花如雪这么一提闻正贤也想起了这三人,心中不免有些晦气。刚才在阁楼上和这刘驼子三人斗了一个回合,对方合力的确有独到之处。他不知道这三人得到高人传授,三人形同一体,配合得天衣无缝,要论真实武功,这三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三招。

现在他身上有伤,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花如雪,他平时最惧怕安、花二人的两仪剑法。现在安必胜被擒,可是花如雪那神出鬼没的越女剑,还是有点让他心惊胆战,在加上这三个鬼家伙如果真打起来,胜负还真难说。

他可是江湖上的成了名的人物,如果万一输给这三个无名小卒,那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他不禁有些后悔,这次捉拿花如雪,由于事发突然他没有带帮中好手,只是带了随身几个侍卫。倒不是他托大,安必胜、何大能都被他设计擒了,料想单凭花如雪也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那刘驼背呵呵一笑大声道:“花姑娘乃女中豪杰,驼子十分佩服,我们四人今天就合力来斗一斗这个臭太监,臭太监不是我们不讲江湖规矩,只因为你的武功太高了,再说你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我们桃源三杰路见不平,怎么说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那戏子也尖声道:“就是,就是。夫子曰:大路不平旁人铲。你一个阉了的太监,整天缠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也不知害羞,我就是看不惯,大大的看不惯。说啥也得和你打一架,让你长点记性,看看你以后还想缠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不!”

戏子边说边竖起小指头做了一个兰花指的动作,屁股还风骚地扭个不停,那样子是说不出的让人作呕。可是在场之人却不觉得一点可笑,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驼子和戏子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有些无赖,什么孤儿寡母,夫子曰纯属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花如雪听得肚内暗笑,可是大敌当前,根本就不敢懈怠。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突地一疼,内力竟被阻塞在腹部之内,根本就不能运行。

花如雪心中不由暗暗大吃一惊,原来闻正贤在和花如雪比拼内力之时,闻正贤像上次和神拳无敌比拼之时一样,偷偷注入了西域天山派神功寒冰功。花如雪从来未曾闻他有此内功,未曾提放,一下就着了他的道。

闻正贤曾拜在西域天山派门下,和那天山派掌门天山妖姬玛丽莎说起来还是同门师兄妹,后面天山派发生变故,天山妖母玛丽莎弄权,闻正贤不是她对手,遂下山来找寻旧部,趁机复国。那天山派镇山之宝寒冰功闻正贤曾得到怀柔师太的亲传,只是时间仓促,没有妖姬玛丽莎学得全面而已,但那寒冰功的确厉害无比,奇袭之下居然就封了花如雪的穴位。

幸好闻正贤自从涉足中原后,从来没有用过此功,对此功不是很有信心,又清楚花如雪和神拳无敌张逵的武功不在一个档次。并不知晓花如雪受伤很重,不然他早就不会这么客气。花如雪只好淡然一笑向刘驼子拱手道:“小妹在这里先行谢过各位大侠的高义。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三位大侠答应。”

那刘驼子见花如雪不提合力斗闻正贤之事突然转了口风,心中不明原由只得还礼道:“花小姐不必客气,花小姐但凡有何吩咐,我刘驼子兄弟三人定当万死不辞。”

花如雪道:“刘大哥有所不知,这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小妹的前帮主的遗孤,小妹想将他们托付给三位大侠,望三位大侠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能保全前帮主的血脉,小妹就感激不尽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都知道花如雪和闻正贤单打独斗,也是未遑多让。现在四人合力大有胜算,花如雪为何在这当口却开口示弱。刘驼子惊道:“你…你…”他一看花如雪凄苦无奈的眼神,刘驼子毕竟是久经沙场,心中顿时雪亮。心道这臭太监真是了得,居然伤了花女侠,花女侠这是要成全他们三人的名节,舍生取义了。

那刘驼子一阵热血上涌,觉得花如雪对他们兄弟的信任,爱护,让他们兄弟血溅五步也无怨无悔。何况这点小事当即大声道:“花小姐但请放心,我兄弟三人舍了性命,定当维护两个孩子的周全,把他们送到要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楼梯上突然又传来一阵托托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异常笨重且异常诡异,每走一步就像踏在楼上众人的心尖之上,让人心里忍不住一阵颤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欲呕。众人顿时忘了他们之间的争斗,齐齐地扭过头来看着那楼道口,要看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众人见那楼梯口先是出现了一口大石水缸,那大石缸一寸、一寸往上冒,隐隐还能嗅到一股浓郁醉人的酒香味。那石缸是农村中的大水缸,非常巨大,怕是有千百斤重,等了半天才慢慢地全部冒了出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下面单手托着石缸的竟然是一个不足三尺的侏儒,这情景实在太诡异太神奇了,众人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再看那侏儒,大概有五六十岁年纪,的确是生得十分可笑。短手短脚却瘦的像把干柴,不要说和人动手动脚,就是一口气都能把他吹得无影无踪似地。竟然是这么个人物,却托了这么一口大石缸,他每走一步,那楼板都要吱吱嘎嘎地叹息一回,人们都免不了要胆战心惊一回,生怕他稍有闪失,那石缸压下来,只怕立时就要把他压成肉泥。

那侏儒高高地仰着只有几根黄毛的瘦小的头颅,对楼上群雄杨秋不睬。大模大样地托着他的酒缸,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面前,把那石缸往楼板上重重一放,那楼板又是叽叽嘎嘎一阵乱叫。好在那楼板竟异常结实,并没有丝毫破损,众人好奇地往石缸里一望,见那缸里青幽幽地果然装满一缸酒。众人心里暗暗稀罕,这么一个干瘪瘦小的小老头,能喝完这么一大缸酒?

那侏儒旁若无人地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口黑黢黢的大碗,又似乎很爱干净地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在那碗上抹了又抹。众人见那帕子比那碗还脏,也不知这老家伙抹的是一个什么劲,就在这时众人突地嗅到一股怪味,隐隐从那帕子上飘来,让人欲呕。众人不由相顾失色,这老家伙难道要放毒?众人都不由暗暗屏住呼吸,心里却通通一阵乱跳。

可是那侏儒却大模大样地从那酒缸里舀了一碗酒,咕噜咕噜一阵牛饮。众人见他如此,才略感放心,这家伙原来不是在放毒,也不知他这帕子上弄的什么鬼名堂,只怕是从来都没有洗过。那侏儒并不理睬众人骇异的神情,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油汪汪的纸包,打开来放在桌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那纸包里全是一些蜘蛛,蝎子、蟾蜍这些有毒之物,被那油煎得黑乎乎的。众人心中大骇,难道这老家伙要用这些毒物下酒?果然那侏儒一碗酒,一口毒物,有滋有味地大吃起来,闻正贤陡地想起一人,心里不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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