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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 第三卷 第十八章大典(1)屈原像

第十八章大典

1.

屈原像

却说端午这天本是民间的传统节日,这天虽然是永乐帮的帮主大典的喜庆之日,考虑到这些乡民也要庆祝端午佳节,让大典不至于扰民,魏青和那闻正贤商议,为了让乡民们顺利地庆祝节日,早就传下令来庆典改在中午进行。

这日清晨起来,永乐镇上的大街小巷便是人头攒动,那乡下人到镇上购买节日用品的,观看龙舟大赛的,镇上民间组织的各种花鼓歌舞,一大早就乌拉乌拉地响了起来,更夹杂着一些江湖人士的杂耍吆喝声,的确是热闹非凡。

然而这琼花园里却是戒备森严,早在两三日前就布置停当,那论武堂楼上一排椅子早已撤去,上面摆满了祭品,还有永乐帮历代帮主的灵位。楼上楼下布置了不少的护兵,把个琼花园围得铁桶似地,水泄不通。

中午时分,琼花园大门打开,各路江湖朋友依次入园,原来那魏青怕惊动百姓,等那镇上的花鼓表演结束,乡下的乡民返家后,方才打开琼花园,开始帮主大典。那些江湖朋友挤在那两棵巨大的古树下,心中也各自大有好感,觉得永乐帮这回居然顾及百姓安危,的确是难能可贵。

午时整,就听到三声礼炮响,接着就是一通大鼓,乐队也乌拉乌拉地奏起乐来,那台下观礼的各大门派的人心里暗道,这永乐帮不愧是江南大帮,礼节甚是周到。

一些心怀鬼胎的人面露讥讽之色,心道这些厮们不知大祸临头,却在这里装神弄鬼,等会自然有好看的。唱礼之人大声吆喝了一声:“吉时到,请魏帮主登台!”那台上两个护兵见说,赶忙抢身上前把那大台之上的门帘一掀,从那门帘之后走出一行人来。

当头一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此人头戴金盔,穿了一件大红的喜袍,相貌虽然普通,却掩不住一股英武之气。见台下这么多贺客,脸上就露出几分腼腆之色来。

众人一看不由有几分失望,心道这就是永乐帮的新帮主莫?江湖上传得那么神,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却是这么一个普通少年。传言说他武功很高,可是看来看去怎么也不像有大本事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其中有诈?心中不免就有几分蔑视起来。

魏青领着永乐帮大小头目,先祭拜了永乐帮的列任帮主,然后在那台中站定,对那台下的各路江湖朋友抱了抱拳,开口道:“各位好朋友,魏青乃一无名小子,其才实不足以担此大任,今日得各位朋友前来观礼,实是诚惶诚恐,台下各位大多是魏青的前辈,魏青有什么失礼之处,望各位前辈指正。”

台下各路江湖朋友,见魏青出言谦虚谨慎,不由大有好感,心道这小子倒是一个有礼数之人,比那成大器草包好多了。魏青看了看台上摆设,突然扭头对闻正贤皱眉道:“闻帮主,今日既然是端午,怎么能不祭拜一位先辈,让诸位朋友笑话,还道我永乐帮不识礼数,香儿,快把屈大夫神像请出来。”

就听得那台内莺歌燕语一声,两个袅袅婷婷的丫鬟举了一张大幅的画像出来,那画像中的人物乃一古代老人,面目仁慈目光安详,一脸的正气。台下多半乃一些江湖莽夫,大字也不识一个,如何知道这是屈原头像,还道是什么武林前辈,心道听说这小子习得那《经中经》神功,可那《经中经》乃七位僧人所创,这小子却画了一个头像,还是一付书生打扮,这又在弄什么玄虚?

可是那闻正贤却识得这屈原头像,也知道其中故事,见魏青言语中有责怪之意,自己不好回答,心里不由鬼火直冒,心道这小子好狠毒,这明明是要和我唱对台戏了。但这场中绝大多数都是汉人,自己又是永乐帮副帮主,如何敢犯众忌,众人见了这头像,那楼台之下顿时就安静下来,要听小帮主有何话说。

突听得楼台之下一个公鸭声音大声地叫起来道:“这小子抬一个死人头像出来故弄玄虚?想吓唬老子莫?臭小子,这老头是谁?是你的老子还是你的祖宗?”

这人声音异常响亮,明显有挑衅之意,那台下各路江湖朋友都不由大惊失色,因为这种行为在江湖中叫踢场子,那可是江湖中的大忌。往往那被踢一方,顾及本门派的面子,必然上下一心,拼死一战,这永乐帮可是江南大帮,人多势众,这无疑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谁敢这样嚣张,那可是灭门的大祸!

众人心道也不知这个家伙是谁指派的,这样明目张胆挑衅永乐帮,今天可有一场好戏要看。也有人暗想,这永乐帮原来的成帮主是一个荒*无道的家伙,在江湖上欠下的血债可不少,得罪人太多,这明明是要操他老巢了,只是不知道江湖中哪个帮派有如此实力,倒是让人意料不到,都把眼睛集中在那台上,要看那永乐帮如何应对。

谁知魏青并不生气,只是望着那人道:“这位兄台,连这位先辈都不识莫?那可能对端午节的来由更不清楚了,请问兄台是哪一国人?怎么连小孩都认识的人兄台反而不识?”

说话之人正是血狼门的四大金钢之一的吸血鬼庞飞,他本来想羞辱魏青一番,想不到却让魏青拿话捏住,一时竟回答不出,这吸血鬼庞飞本是契丹人,庞飞是他的汉名,他如何知晓中原的风土人情,一时回答不出,还以为魏青看出了他的身份,一张脸不由变得煞白。

旁边的白脸狼骆奇见师哥被魏青拿话僵住,赶忙出来解围高声叫道:“臭小子,老子自然是大宋之人,你永乐帮欺男霸女,血债累累,就算是把屈大夫的画像抬出来,就能欲盖弥彰莫?老子为了这血海深仇已经等得头发都白了,今天怎么也要和你们这帮龟孙子清算、清算!”

这白脸狼骆奇比那师兄有见识一点,对这端午节的由来还是知晓的,他这样一说,众人才知道这画像中的人是屈原,不由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心道这小子居然在自己大典时还不忘爱国志士,真是难得,心中顿生佩服之心。

听到这里那开碑手费阳脾气最急,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从后排站出来道:“是哪两个不怕死的乌龟王八蛋,这个时候敢出来捣乱,想踩我永乐帮的场子莫!有本事站出来让老子瞧瞧,躲在后面学那乌鸦呱呱乱叫,算什么本事?”

“呵呵!”那白脸狼骆奇冷笑两声道:“你这厮人不人,鬼不鬼也敢强自出头?老子说了便怎么样?难道还怕你个白毛鬼不成?”这费阳头上天生有一撮白毛,那公鸭叫他白毛鬼真还有些名副其实。

那吸血鬼庞飞也高叫道:“白毛鬼,听说你永乐帮什么虫蛇都有,敢不敢和爷爷们大战三百回合。”

那开碑手费阳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叫道:“今天本来是本帮的黄道吉日,你这两个王八蛋给脸不要脸,屡屡辱没于本帮,说不得只好杀了你们这两个小鬼来祭旗,以彰显我永乐帮的威风。”说着腾身一跃,向那声音之处攻来。

费阳一跃那台下的人群中也同时跃起两人,三人在空中就像飞旋的大鸟,拳脚相加地斗了起来。那三人以站在院子里的众好汉的肩头为着落点,奔腾跳跃如闪电般地在院子里追逐驰骋。就如同蝴蝶串花一般,煞是好看。

众好汉自然不愿成为这三人的着落点,纷纷想要闪避,可是这三人动作太快,那脚只是在别人的肩头上一点,又腾空而起,众好汉竟闪避不开。众人见这三人虽然是性命相扑,但武功的确高明无比,不由叫好声响成一片。

三人渐渐斗到那两棵大树前,那开碑手突然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两脚在那右边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树的枝桠上一点,身子在空中滴溜溜地一转,居高临下向那两人恶狠狠地扑来。那二人本来在后面追逐,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两人同时在身下人肩头上一点,跃起双掌相迎。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三人在空中对了一掌。那费阳竟被那二人震得连翻几个筋斗飞回台上,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跌坐在台上,那脸上黄豆大小的汗珠顿时滚了下来。再看那二人也是一跤跌坐在地上,盘腿竖掌正在运气疗伤,开碑手费阳武功虽高一点,但开碑手以一敌二,三人都受伤不轻。

魏青见开碑手费阳受伤,心里关心也顾不得许多,迈步来到蹲下身轻轻问了一句:“费堂主,不碍事吧?”那开碑手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魏青一眼,低声道:“帮主,属下…属下…无能……”那开碑手脸色铁青,实是受伤很重。

魏青扭头对两个侍卫道:“快扶费堂主到后堂歇歇。”那开碑手摇头轻声道:“帮主,属下…属下…不愿…离开,花…花…堂主离开本帮之…之时,吩咐…吩咐…属下…属下保护帮主,属下…不能…不能言而无信。”

就在这时听得那闻正贤大声喝道:“今日是本帮的大喜之日,本不宜妄开杀戒,可是这两个大胆狂徒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来砸本帮的场子。如此胆大狂妄之徒,如果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反而觉得本帮好欺负。梅家兄弟,将这二人给我绑了,待本帮事毕之后,用来祭旗。”

梅家兄弟应了一声,还未有所动作,就听那院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有人高声道:“且慢!闻帮主,你也忒性急了些,这可不是你闻帮主一贯的作风。难道此二人说到了你的痛处,要想杀人灭口?”

那人停了一下又道:“可是你永乐帮伤天害理,血债累累,路人皆知,早就该寿终正寝了,今日还搞什么帮主大典,真是好笑啊好笑!”

那人声音洪亮,这院门离楼台何止千步之遥,可是这人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就像在耳边耳语一般,这份内力当真不得了,众人不由相顾失色。不由齐刷刷地扭过头来,要看这门外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话音刚落,就从院门外走进三人来,那正中一位体型高大正是那血狼门门主宋大召,他身旁右边是一个老年和尚,慈眉善目的,众人都识得,正是那闻名天下的清风大师。左边是一中年道士身材修长,面色冷峻,一件青灰色的道袍在微风中飘动,此人眉目清秀、胸前垂挂三撸美髯,实有说不出的飘逸洒脱,正是那茅山玉明道长。

众人见这三人走在一起,都不由暗自骇异,原来这三人都是武学界的重量级人物,虽算不上泰山北斗,但已足令群豪动色。众人心中暗道,今天怕是有好戏要看了,这三人明明是冲着永乐帮而来,怪不得那两人如此大胆,敢明目张胆地挑衅永乐帮,原来都是事先设计好了的,看来这永乐帮的大麻烦来了,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闻正贤在那楼台之上,见三人进来,表面上虽然未动声色心里也暗自心惊。他原来料到这吸血鬼庞飞和白脸狼骆奇有人指使,却没想到对方的来头竟这么大。

当下拱了拱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派的清风大师和茅山玉明道长,二位光临我永乐帮前来为我魏帮主道贺,永乐帮可算是蓬荜生辉,荣幸之极。可是我看二位的架势,怎么和这暗箭伤人,声名狼藉的血狼门一个鼻孔出气,倒让人好生奇怪了。”

闻正贤口中满是讥讽之语,清风大师和玉明道长不由脸上一红。原来这清风大师和这玉明道长和这宋大召倒是旧识,宋大召打着整顿江湖的口号,找到二人商议,永乐帮在江湖上的确名声很臭,清风大师和玉明道长早就有心铲除,不由欣然而来。

“血狼门虽然声名不佳,总好过永乐帮百倍!”宋大召生怕那闻正贤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动摇这二人的决心,于是抢先道:“姓闻的,永乐帮在扬州祸害百姓藏污纳垢,奸*抢劫无恶不作,早就天怒人怨了。在座的武林同道,无不恨得咬牙切齿,早就想灭了这个万恶的帮派。”又向着院子里的众人趁机煽风点火道:“大伙今天就是要讨一个说法,是不是呀?”

宋大召早就埋伏有人在里面,此时不由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道:“是!永乐帮滚出扬州。”有人高声道:“永乐帮早已恶贯满盈,宋门主您领着大伙灭了它。”也有人道:“姓闻的,永乐帮欠了我家三条人命,今天说什么也要报了大仇。”这样一闹,那满院之人顿时群情激奋,有骂爹有骂娘的全是声讨永乐帮的。

魏青只听得胆战心惊,心里暗道那成帮主如此之坏吗?那时大哥要我做永乐帮的帮主,看来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我可要怎么办?心中实在惶惑之极,又抓不住头绪只好把眼睛来看那闻正贤,只见闻正贤脸色铁青,并未作答不住地冷笑。魏青心里猛然醒悟,看来这宋门主是恶意栽赃,所说之事并不是全部都是真实的,心里方觉稳定了些。

宋大召见效果达到,方挥手示意让众人静了下来,那些人果然很听话,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那宋大召又道:“清风大师和玉明道长都是得道之人,向来以慈悲为怀,他们对永乐帮从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条件是要永乐帮自动解散,江湖上永远再无永乐帮的名号,闻帮主您觉得怎样?”

宋大召这番话可谓是冠冕堂皇,一箭双雕,既把清风大师和玉明道长和自己绑在一起,让他们无理由推脱。又把自己伪装得很有一番菩萨心肠,把在场的各路江湖豪杰同仇敌忾的情绪挑起来,他好渔利。

闻正贤突然呵呵一声冷笑道:“宋门主,看来你要灭我永乐帮可谓费煞心机,只不知宋门主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那闻正贤和宋大召针锋相对,并没有因为清风、玉明二人在场,露出丝毫怯意,胆量不可谓不雄壮。

就在此时台下突地响起一人呜呜大哭的声音,那人边哭边尖声叫道:“姓闻的,我海沙帮与你们永乐帮不共戴天,势不两立。那年八月十五你永乐帮乘我们过中秋节没有防备,偷偷攻入我海沙帮,杀了我海沙帮一百多条好汉,走时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就连那几个妇人也被你们先奸后又卖到扬州的妓院,全帮上下只有我一个人走脱。宋门主,你可要为我海沙帮做主,还我海沙帮一个公道。呜呜……我的沙岛主,你可死得冤啊!”

这人捏着嗓子冒充那妇人哭音,显得有些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说不出的诡异。吴彪在那台上只气得七窍冒烟,因为这件事他知道,原来那海沙帮本是江浙一带沿海的海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前帮主安必胜受扬州知府委托,带人灭了海沙帮,杀了海沙帮一百多人不假,但杀了什么老人孩子,买卖妇人这就纯属子虚乌有。

吴彪向前迈了一步,望着那人冷冰冰地道:“阁下,这件事你说得活灵活现的,莫非你就在现场莫?”那人得意地道:“这个自然,这些都是在下亲眼目睹。”那吴彪打雷似地大喝一声道:“狗贼,你既然说我永乐帮连老人孩子都没放过,你这臭家伙是怎么活出来的?”

那人一愣,狡辩道:“老子当时装死,骗过了你们这些狗贼。”众人心里清楚,那人说话未免有些牵强,这永乐帮既然要灭门,岂会留下这种漏洞,让人今后反咬一口,肯定会反复检查死尸。吴彪见此人如此无赖,只气得七窍生烟,当即双掌一举,纵身向说话那个地方扑去。

那人惊叫一声:“永乐帮想杀人灭口。”边叫边逃窜,吴彪身在空中,突然觉得一股劲风直奔小腹而来。不由大吃一惊,身体迅速上蹿,方才躲过这一击。要知道身体在空中,要想改变方向,那是何等之难,吴彪武功之高,始见一斑。

吴彪跃下地来,定睛望去,刚才偷袭之人居然是少林寺的清风大师。不由怒道:“你……”那清风大师竖掌对吴彪道:“吴施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必动怒。”只见刚才尖叫那人,躲在清风大师身后冲他直眨眼,原来那人却是血狼门的野鹿子呼贝尔。

大阳手吴彪脸色一变沉声道:“清风大师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护定这狗贼了。”吴彪知道这清风大师并没有尽全力,不然,要躲过这一击还是困难的。所以尽管心中恼怒,口中还算客气。

清风大师又道了声:“阿弥陀佛!”并不正面回答,意思却很明显。原来这清风大师武功虽高,对人情世故却有些木讷,之前他受那宋大召百般挑唆,心中早就认定永乐帮劣迹斑斑,仗势欺人,如何肯让吴彪再行伤害他人。

闻正贤突地冷冷地道:“吴堂主,你回来吧!清风大师今天执意是要拉偏架了,我永乐帮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那清风大师听闻正贤如此说,面上一红。呐呐道:“这个…这个……”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来。

吴彪慨然道:“各位,今天是我永乐帮大喜之日,如果有人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视我永乐帮为儿戏,我永乐帮不管你来头多大,一定奉陪到底!”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豪气干云。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身体直直的就晃晃荡荡飘上了那楼台,众人见他露了一手轻功心中不由一凛,均想这永乐帮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是一群乌合之众。看来真要收拾永乐帮,势必大费周章,说不定要两败俱伤。

闻正贤道:“吴堂主这话说得解气,宋门主你一心想捣毁我永乐帮,就请上台来,看阁下有何本事?要我永乐帮自动解散。”闻正贤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却底气十足。

台下那些江湖好汉心中不由大为佩服,心道这永乐帮不愧是江南大帮,虽然强敌环伺,却能坦然面对。那永乐帮自己人更是信心大增,心道闻帮主如此镇定,必有破敌之法,今天为了永乐帮的脸面,有死而已。

宋大召呵呵一笑,和那清风、玉明腾身一跃,跃上台来。对刚刚站起身的魏青道:“这位就是魏帮主!魏帮主少年英杰,在下如雷贯耳。久仰!久仰!”魏青脸上一红,躬身道:“三位前辈光临永乐帮,真是三生有幸!恳请三位前辈多多指教,魏青一定聆听教诲。”

台下各路英雄好汉虽然貌似在看热闹,其实魏青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眼里,此时见魏青说话,就自动地安静下来,想听他如何说。如今见魏青说话不卑不亢,言语谦恭有礼,不由大生好感。均想这永乐帮不愧是江南大帮,真是人才辈出,一浪推一浪,这小鬼头还真沉稳。

宋大召被魏青言语僵住,不由尴尬一笑道:“魏帮主不愧是少年英雄,颇识大体。在下刚才的提议怎么样?魏帮主怎么打算?”

“宋门主是说要永乐帮自动解散莫?”魏青摇摇头道:“宋门主,真是对不住,恐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永乐帮不是哪一个人的,是我们永乐帮千千万万兄弟自己的,这事得大家做主。再说了我们永乐帮过去是有些问题,不过我们的时师叔已经处理过了,大伙现在团结一心,不会再干什么坏事,就不劳宋帮主费心了。”

魏青停了一下又道:“宋门主兴师动众而来,可能要大失所望了,我看宋门主还是领着你的人回去吧,如果路费不够,我们永乐帮还可以借一点给你,不过一定要还哟,这可是我们永乐帮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又扭头对吴彪道:“吴堂主,有多余的银子没有,借一点给宋门主,宋门主财大气粗,一定会还的。”

堂下众人见魏青说话滑稽,自是不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不由轰然大笑。特别是那永乐帮的帮众,刚才见对方大举来攻,一个个提心吊胆,很是沉闷。如今见帮主满是讥讽之语,心里极是解气。暗道帮主如此镇定,一定有破解敌人的妙计,就有人高声叫道:“帮主,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那宋门主虽然财大气粗,怎么也是客,我们少吃一口,也不用他们还。”

也有的高叫道:“帮主,说的就是!我们永乐帮向来大器,哪怕勒紧裤带,也不会让客人吃亏。我们干脆送佛送到西天,多备些木料,准备些好棺材就是。”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本来是剑弩拨张极其紧张的局面,让魏青这样一搅,顿时就变成了一场笑料,连那闻正贤和吴彪都不由露出了笑意。

宋大召脸色铁青,邪火直冒。他不知魏青其实句句都是大实话,这些话听在他耳中却如同扇了他几个耳光,说不出的恶毒讥讽。只有香儿知道魏青乃肺腑之言,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紧张地观察着父翁脸色的变化,心里是万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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