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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 第九章 纵情爱

1、

母亲一直跟踪着穿白色风衣的米苏。她走路,她也走路;她坐车,她也坐车。女儿这款白风衣正好目标明显,母亲身上穿的黑色风衣又恰好适于隐蔽,她俩正好一走一跟,一明一暗,一前一后。

母亲万没想到这一跟倒又惹出大祸来。当她看到米苏进入某一小区、门个单元门的时候,心里有些犹豫,心想:“还是不要跟了吧?万一被女儿发现,事情就变得复杂化了。”

她一向是疼爱这个女儿的,不愿意把事情搞僵。再加上孩子她爸也视她为掌上明珠,无条件地宠爱她,苏淑雅就更不愿把事情办砸。她希望女儿好,跟踪她也是为她好。

她无法停下脚步。好奇心趋使她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女儿。上到四层楼的时候,只见女儿在一扇门前停下来,抬手按门铃。母亲就停在离她不远的楼梯拐角处,暗中观察她。

门开了。有个男的从门中探出头来,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抱住女儿。女儿好像跟那人很熟,并未关好门,站在原地就迫不急待相互拥抱着接吻……母亲赶紧闭上眼……原来,女儿忙来忙去都在干这个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呀!为什么这么不要脸?跑这儿来跟陌生人鬼混……

母亲跌跌撞撞走下楼去。楼下正好停着一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跌坐上车,气喘吁吁。司机问她上哪儿,她说先离开这儿再说。赶紧,赶紧。要快。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跌坐在后座上的她,眼珠血红,脸色惨白,料定她家里出了大事,也不敢多问,车子像子弹一样射出去,不问方向,逃命般地向前猛冲。

米苏并不知道母亲已经监视她了。她还以为自己跟古灵精怪的顾克刚约会,这世界上无人会知,无人知晓。“人生就任性这一次,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死吧?”

米苏靠在顾克刚怀里,微闭着眼。她什么也不愿多想。他们坐的地方,是平时刚子跟史湘云在上面翻云覆雨的那张红沙发。刚子不知道米苏心里想的话,只是从表面上看,这女孩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对性事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是她的启蒙老师。

“那个胡宽,对了,就是你爸那个对手,他有一个情人跟我挺熟的,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常常聊到这个姓胡的。他出手相当阔绰,对他这个情人也很大方,如果找到证据,一定可以在经济问题上搞倒他,那你爸爸在院领导的位子上就占绝对上峰了。”

“刚子,为什么你对尔虞我诈那么感兴趣?”

“难道你真的不懂吗?我这是在帮你啊。”

“可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就算我爸真的升到正院长,我也觉得跟我关系不大啊。我呢,还是当我的医生,每天给病人看病,值夜班,倒休,偶尔逛逛街,下一次馆子,吃点好的。我的生活就这么简单,从小到大没有更多的要求。他当不当正院长,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关心。”

“米苏啊米苏,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真是没有政治头脑。父亲的官位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你倒是说说看,你家的大房子是哪儿来的,家里的专车是哪儿来的,司机是哪儿来的?医院里的人,为什么那么巴结你,就连你们科主任,都要让你三分,这是为什么呢?你开动脑筋好好想一想,他们是为什么?”

刚子又说:“设想一下,如果你爸爸不当院长了会怎样?”

“那会怎样?还不是一样。”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到那时,病人刁难你,谁给你撑腰?评职称不公平,和你同期毕业的人全都上去了,惟独你一个人评不上职称,进不了级,我看你急不急?”

米苏想了一下,说:“那倒也是。”

顾克刚出人意料的成熟给他加了不少分。在米苏心中,刚子是个没文凭但有点本事的男人。工作不好,可以调动。刚子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反正父亲手中是有些权利的,如果真跟他结婚,帮他弄个体面工作也不难。这样想着,米苏就安下心来。心情放松的时候,敏感部位的感觉就被放大了几倍,好舒服啊。她感觉到作为男人的刚子,已经向她发起进攻了。那个弹性很好的红沙发开始晃动起来,如同地震一般。

与此同时,米苏的母亲正站在闹市区街边的一处红色电话亭下,给未来的女婿邢海洋打电话。她一心只想把女儿从“水深火热”中捞出来,刚才看到的一幕刺激了她,她几近发疯。在她的印象中,女儿米苏是个多么乖的孩子,稳稳当当,从小就不跟男孩子多说一句话。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放荡,连门都没有关好两个人就啃上了?太让人失望了!

“喂,海洋吗?我是你苏阿姨呀!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着话,她不由得抽泣起来。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慌了,连声说“阿姨,阿姨,您别哭。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这头米苏妈妈把她刚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海洋。

几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开到电话亭边。车窗摇下,邢海洋在车内说了句“阿姨上车吧”,车子接上米苏妈妈,急匆匆向着“出事”地点开去。

2、

“咱们到床上去吧,我不愿意在沙发上干这个,好像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瞧你说的,正经女人什么样?不正经女人又是什么样?”

“真讨厌!你得听我的!”

“好吧好吧,听你的,全听你的。你是公主,我听你的!”

“以后不许叫我‘公主’……”

一辆黑色轿车正向这边开来。他俩一无所知。从沙发转移到床上,继续恩爱纠缠,激战正酣。顾克刚忘了刚才的承诺,依旧“公主”、“公主”地叫她,跟她做爱以前是拿着分寸的,这一次完全放开了,忘乎所以,忘记了身子底下的女人到底是米苏还是史湘云。

春末夏初时节,下午两三点的时光是最安静的,悠闲的人会睡个不长不短的午觉,四下里寂静无声,就在这里,当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惊动了楼上楼下睡午觉的人,有的人从卧榻上欠起身子,侧耳细听,这幢楼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

果然出事了。

史湘云家的房门被敲得山响。

“梆!梆!梆!”

“开门!”“开门!”

仿佛有千军万马聚集在史湘云家门口,来势汹汹,很有气势。床上的两个人也听到了。一惊。疑是耳鸣。“是敲我们的门吗?”“不会吧?谁知道我们在这里。”刚子又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敲门声是在自家门外,就跳下床去,身上裹了块毛巾被去开门,他以为是什么人敲错了门,他准备把外面的人狠骂一顿。

“是谁呀?”

他把门拉开一条缝,有些不耐烦地问了句。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他看清楚来的人是谁,那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已不顾一切冲进门去,目标准确地冲进卧室,把赤身裸体的米苏抓了个正着。

邢海洋也冲进来了。米苏觉得无地自容,她用毛巾被盖上脸,胸部和大腿却暴露在外,那是邢海洋不曾见过的裸体……

母亲说:“让我抓了个正着,你,米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女儿说:“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不该带这个外人来。”

母亲冷笑起来,拉着邢海洋的手,把他揪过来又推过去。“他?他是外人吗?他是外人吗?啊!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个人是谁?他是你未来的丈夫,除了他你不能跟别的男人睡觉。听明白了吗?”

米苏说:“那好,既然这样,我也摊牌了吧!我不爱邢海洋,我爱刚子,我要跟他结婚。”

“刚子,刚子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他才是我真正的男朋友。他是咱们医院的临时工。”

“临时工”三个字激怒了这位高傲的母亲。心想:我娇生惯养培养出来的女儿,我公主一样伺候大的宝贝姑娘,居然随随便便跟了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临时工。再看地裹着毛巾被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的宽脸男子,一副无耻下流的样子,米苏妈妈气急了,走过去狠狠抽了刚子一耳光。

白毛巾落在地上,男子完全赤裸在众人面前,没有一点遮拦。场面顿时失控了,米苏冲上去为他捡白毛巾,又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刚子把她往一旁推,意思是说“你不要管我”,米苏尴尬极了……直到母亲和她带的那个男的消失,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就这样挑明了,也好。该看的母亲也都看到了,该知道的,一样也不落,母亲这次捉奸使母女俩结下了仇,让米苏看到了母亲阴暗的一面。她一直以为母亲很爱她,却是这种爱法,让她出丑,当众羞辱她,那个邢海洋肯定恨死她了。这件事之后,邢海洋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傍晚时分,米苏大大方方地背着她的小包回家。父亲站在门厅里,劈头就骂。“你还有脸回来?你妈都被你气病了。”

这是父亲对她第一次变脸,她从未见过父亲这样。为什么短短的一天功夫,慈爱的父母一下子变成黑脸,眼睛里面喷着怒火,仿佛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结怨颇深的仇人。

“爸,您能听我解释吗?”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一直当你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没曾想你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来。那个临时工,你赶快给我断了!如果不断的话,咱们断绝父女关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米苏话也不说,走到自己房间收拾了几样东西,放进一只白色旅行袋内。除衣服外,她还带走了她的小火车,她当时的想法是:“这个家我不会回来了!”

人生风云变幻,难以预料。有可能你今天还是公主,明天就流落成平民,身无分文。今天立下誓言,明天就有可能推翻,或者因某些变故而忘了誓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些都是可怕的,难以预料的,让人担心的。米苏就曾发誓再也不回父母的家,也有一段时间她真的不回家,借住在杨若雪的一间单身宿舍里,下了班就坐几站公车回到那个设施简单、没有电话的小屋,做点简单的东西吃,晚上一个人看看书。

刚子有时来看她。两人不说什么,常常是收拾好碗筷就到小床上去。若雪回来撞见过一次,就不再回来,彻彻底底把钥匙交给米苏,说她已经有了新房子。

“男朋友的房子?”

“不是。”

“那你哪来的房子?”

“我用稿费自己买了套商品房。男朋友全都吹了,我都想好了,以后谁都不靠,就靠我自己。我打算一辈子单身,做个事业型女人。”

米苏无语。若雪从小要强,现在当编剧又弄出些名堂,就更是要一心一意做事业,不理俗事。但女孩子们的话,不可当真,结不结婚,现在说不算还得走着瞧。跟若雪比,米苏觉得自己可真是个俗人,她已经离不开刚子了,她觉得没有刚子的生活无法想象。

米苏的平静日子算是过到头了。或许从小过于平静,过于顺利,长大后必要经历一番磨难缘故,米苏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被父亲从家里轰出来,一个月之后,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一个人偷偷去一家小医院做的化验。她不敢在父亲的医院里做化验,消息一旦传出去,她就没脸在这里上班做医生了。

怀孕这件事,其实是顾克刚事先设计好的。只要她怀上孩子,就不怕她不跟自己去领证,一旦结了婚,她那个院长老爸还能不认他这个女婿吗?

顾克刚在电工班小屋里打算如意算盘,一边狠狠地抽烟。他烟瘾很大,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抽得满屋子烟味,进来的人都被呛一跟头。只见烟雾不见人。

他去米苏那儿是经过仔细伪装过的。假装烟瘾不大,可抽可不抽。而且洗净手指大嚼口香糖,去除口腔里的烟味,随时接吻。他这样乔装打扮,是为了讨米苏欢心。

有时候,刚子独自一个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他问自己:如果米苏她爸不是高高在上的米副院长,他会这样曲意求欢巴结她吗?米苏这个女孩子,怎么说她好呢?长相虽美,可由于家庭条件过于优越了,显得有乎乎的,在好些方面不开窍。不像人家史湘云,那么风情万种,那么成熟,那么大开大合。性事上人家也有两下子,不单单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出击,左右逢源。她会给男人一些美感,一些斗志,一些动力,那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米苏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他祸害她,就像往一张白纸上抹黑,有种破坏的快感。他并没有想存心想害她,他看中了米苏父亲的职位,也是为了生存的需要,他太想在这座城市里混下去了,由于他自个儿地位卑微,不得不找一个靠山,他不想永远在地上爬。

他是男人。

他想要站起来。

可单凭自己的力量,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有个立足之地都困难。工作是临时的,饭碗是临时的。交往中,遇见个把有钱女人出手大方,给他钱花,给他买漂亮衣服,请他下馆子吃饭。但他心里明白,这些都不长久,女人们宠他,是因为他年轻。他一无所长,除了年轻他一无资本,他深知像这样晃荡不了几年,男人也有人老珠黄那一天,到那时,什么史姐姐、花姐姐、香姐姐,谁还会把自己当盘菜?

基于上述想法,刚子转了一个方向,把心思放在成家立业上,不再跟有钱女人鬼混。他很快把目标锁定在“米苏”身上,她家大业大,独生女儿,父亲又是大医院的副院长。娶了她,就等于娶到一座金山,这辈子吃不完也花不完,无忧无虑享一辈子福。

“那还不简单,把她肚子搞大不就完啦?”

有天刚子跟哥们儿喝啤酒,哥们儿嚼着花生米,一句话提醒了他。于是他设局让米苏入瓮。恰好那几天史湘云把房子借给他,让他看房。这使得他有了从容的心境、时间、地点跟米苏约会,米苏一开始很紧张,到后来渐渐放开了,慢慢学会享受其中的乐趣。并且有时还主动“要”。刚子摸着她红朴朴的脸蛋说:“米苏你羞不羞?”

在她放开了之后,他就不采取任何措施了。米苏虽是医生,但由于在性事上经验很少,做爱时并不多想,只是由着双方性子来,没想后果。

“为什么一开始咱俩在一起时,感觉不到快乐,但是渐渐的,却有了一种欲死欲仙的感觉?”米苏说这话时,正是他俩刚刚亲热完,热气还未消散的时候。刚子说:“傻瓜,问这话,你自己还是医生呢!”

米苏就笑了。那笑容真是美艳得要死,就像春天里刚开放的的樱花,娇艳欲滴,刚子想起自己的计划,得意之中也有一点惭愧。

计划按照刚子设想的那样,一步步往前走。

现在,计划执行到“奉子成婚”这一步了。顾克刚掐灭香烟这一刻,电工班的电话恰好响起。铃声刺耳,可以刚子听来十分欢快。“好好,我就来,宝贝你别急!”

刚子猜出米苏怀孕的事。虽然她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哭,但他已猜出大半。这么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他,除了怀孕还能有啥事?

他不紧不慢地掐了烟,更了衣。拿起牙刷缸子推门到露天水管子去刷牙。有个哥们调侃他,大下午的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刷什么牙?刚子不客气地回敬道,用你管!他把水管开得哗哗的,很起劲儿地刷着牙,想起他未来的孩子,未来的三口之家,心里边那个美劲儿没法形容。

刚子骑车来到米苏居住的单身宿舍,一进门,米苏果然眼泪汪汪地对他说:“刚子,我怀孕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来,不是这事,还能有啥事!”

米苏说,“我本来想找一家小医院,把孩子做掉的,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做掉?为什么要做掉啊?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你想杀人吗?”

“不做掉能怎么办?咱俩还没结婚。有了这孩子,全医院的人都会笑话我的!”

“那还不容易?咱俩立马结婚,我娶你,我对这孩子负责任。”

米苏说:“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啊?”

“太匆忙了。再说我父母还没同意咱俩的事。”

“嗨,你有了身孕,你妈也怕你出丑,巴不得你立刻就嫁掉呢!”

“刚子,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话是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回去跟你妈说,你怀上我的孩子,不用你提结婚的事,你妈比你还急,她一时间就会跑来找人,兴师问罪之后,她百分百央求我跟你结婚。”

米苏泪眼婆娑地问:“那我妈逼我把孩子做掉呢?”

刚子想了一下说:“那咱也不做。你就坚持要孩子,你妈迟早会答应咱们结婚的!”

又说:“结婚的事,你赶紧跟你妈说啊。要不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更不好办了。”

说完,他就骑上自行车走人了。

3、

刚子离开小屋之后,米苏一个人拉上窗帘大哭了一场。刚子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分明是在逼她,逼她嫁给他,然后生下肚子里这孩子。米苏很难想象,她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爸妈,他俩的反映会是何等强烈。

“为什么,为什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她想不明白。一边哭一边喝水,杯子里的水全都变成了眼泪。

就这样,米苏遇到了人生第一道坎。她已经有三天不能正常进食了,吃什么都吐,就光喝水。她每天照常骑辆车到医院上班,不声不响,坐在办公桌前发愣。到了晚上回到小屋,她早早洗脚洗脸上床睡觉,噩梦不断。有一回,她梦见自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人流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刚子骑辆自行车急急忙忙赶了来,把自行车“哗啦”一声往地上一推,大喊一声“我的孩子!”这一声喊竟然把米苏从梦中惊醒了。

米苏所在医院,平时病人不多,有时候一上午也就有一两个门诊,她手里抱着一个雀巢玻璃瓶子,一口口地喝水,并不觉得饿,只觉得肚子胀得慌。这两天,米苏发现来她诊室看病病人,都有些怪异,不是鬼头鬼脑,就是欲言又止,好像要问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闪烁其词。米苏也不知哪儿出了状况。到了第二天下午,若雪急匆匆赶来,说有话要跟米苏说。

当时屋里还有一个病人,若雪就把米苏拉到里面详谈。她说:“米苏啊,我妈火急火燎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往医院跑一趟,还嘱咐我千万不要打电话,因为电话里说不清楚。”

“到底什么事呀?你那么忙,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我都过意不去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啊。”

“你别嘻嘻哈哈的,事情很严重。刚子让李大图到处造谣言,说米苏大夫让人把肚子搞大了。他们太不像话了!”

“不是谣言,是真的。若雪,我真的怀孕了。”

“啊?是真的。那就更麻烦了。我可告诉你啊,米苏,那个叫刚子的,还有什么李大图,那就是一帮流氓,几个不良分子,小混混,你可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要说上当,当已经上了。若雪,我告诉你真相,你可不要骂我呀,我当真爱上那小子,我肚里怀着他的孩子,我要跟他结婚。”

“你别犯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结婚,才后悔。我想要这个孩子。”

这时候,外面那个病人突然猛地把门推开,黑着一张脸,目露凶光,冲着两个女人吼道:“你俩到底有完没完啊?这病还看不看?”若雪回过头,正要与那人争执,只听有人“哐”地一声,有人倒下去。若雪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米苏晕倒了!”

米苏醒来时已回到自己家中。母亲守在床边,见她醒来,便唠唠叨叨说着话。她说:“女儿啊,你不用担心,我去找他谈,不怕他不低头。我明天就去找那小子,让他一定得认下你肚子的里孩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千万别做傻事。”母亲说完,便从她房间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米苏听到父亲和母亲在外面客厅里说话。父亲说:“你别找他!应该他来求我们才对。你去找他就得承认了这门婚事,这不便宜了那小子。”

“女儿都这样了,不结婚又能怎么办呢?我看还是跟那个人结婚算了。他现在把我女儿名声都搞坏了,全院人都知道米苏未婚先孕,如果不跟那小子结婚,谁还敢娶咱们的女儿?”

“这都是你的错。一个大姑娘家你不看着她,倒往外轰,现在肚子被人家搞大了,她倒还有脸回来……”

米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就往门外冲。母亲一边拦着她,一边制止父亲再说下去。母亲说:“哎呀,你还嫌不够乱啊!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去,我这就去找那个刚子谈。不用你爸出面。”

父亲回到他们的房间不再露面。父亲想起女儿小的时候,他骑辆自行车冒雪给女儿买生日蛋糕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女儿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呢?她有自己的主意、自己喜欢的男人,执意要离开家,跟着那个男人走,并且义无反顾怀上他的孩子……

父亲一想到这些,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把房门关得死死的,不愿见任何人。

胡宽得知米加城女儿怀孕的事,高兴得恨不得敲锣打鼓上街游行,让医院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乐得在办公室里直打转,双手搓来搓去,不知做点什么才好。看见桌上乳白色的电话机,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啪啪啪,七八个电话打出去,犹如一个小广播站,又像一工作积极的新闻中心,把老米家的女儿米苏怀孕的丑事通知到医院各科室,并添油加醋,添光加彩,把这个故事讲得跟电视剧一样热闹好看。

最后一个电话,他是打给顾克刚的,要顾克刚马上,立刻,尽快到他办公室来一趟。十分钟之后,胡宽的办公室响起了“当当”的敲门声,“进来!进来!”胡宽招着手冲门口大喊。见刚子进来,就大声寒暄着说:“哎呀呀,新郎官来了!”说得刚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非常不好意思。胡宽递了一根烟给他,亲切地拍拍他肩膀,说了声“坐啊。”

“听说,米加城的女儿怀孕了,是你小子干的吧?”

“这消息传得还挺快!”

“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这怎么是坏事?这分明就是好事嘛!”

“嘿嘿,那倒也是。的确是件好事。我合计着,咱俩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把米加城搞臭,让他在医院里威信扫地,抬不起头来。”

顾克刚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那怎么成?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岳父!”

胡宽咧着嘴嘲笑他道:“唷唷唷,嘴还挺甜,这么快就喊岳父了。不要忘了,你连人家门还没进呢,搞不好米苏她爸妈还不让你俩结婚呢!”

刚子说:“不可能!我敢打赌,不出三日,米苏她妈就会来找我,哭着喊着让我娶她女儿。嘿嘿,没准儿我还能讲讲条件呢,顺便捞一把也说不定。”

“真黑。不厚道。”

“我们穷人一厚道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有道理。刚子,那你现在表个态,将来等你结婚以后,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岳父那边?”

刚子不假思索说:“谁对我有利,我就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