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直起身子,见上官洺还是一副快要呕吐的样子,我鄙视地瞅了他一眼,就去扶惜颜,她喝了不少水,不过所幸没有大碍,吐出来便也好了。只是那男子依旧昏迷不醒。
惜颜从水里出来酒醒了大半,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对我道:“多谢语冰妹妹救我上来!”
我摇了摇头,惜颜疑惑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子:“难道是他?”
上官洺挣扎着开口:“是师父。”
那白衣人神出鬼没,原来正是他二人的师父。惜颜愣了愣,一脸迷茫:“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可他怎么不带我回宫?”
上官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他是压根说不出来了。
我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惜颜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说吧。”
我对惜颜说道,我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上官洺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这里离王府不远,不消一刻钟便回去了。我跟惜颜换了干净衣服,惜颜恢复了女装打扮。上官洺喝了安神茶才稍稍平静,我本想嘲笑他一番,但心里担心那男子便匆匆赶去客房。
在路上我将事情经过道与惜颜,惜颜听后面色微喜,我二人站在那人床榻边上,那人仍在昏睡,大夫诊过已无碍。
那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眉清目秀,倒是很讨喜。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他眼睛甚是明亮,看见我俩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惜颜想张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我笑着将这经过一一道来,那男子才放下心,我并未告知他说这里是晋王府,只说是普通富贵人家。
“刚才落水的那位小公子如何了?”他问道。
我一沉思,他八成说的是惜颜,惜颜刚想张口被我拦住。
我道:“我家公子已无碍,只是身子不舒服,不能当面谢过公子。不知这位公子的府邸在何处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那男子脸上一红:“哪里有什么府邸,不过是一个遮风避雨的棚子。”
“你不会水,为何还要下去救人?”惜颜脆脆的声音响起。
那男子愣了愣神道:“当时也未多想,只见那小公子掉进了水里,脑子一热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惜颜道:“万一你自己送了命那可怎么办?”
那男子轻笑道:“我这条贱命送了便送了,早些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兴许还能投个好胎。”
一说投胎我便想起黑白无常,又听他言语凄凉心里不由得难受。
我与惜颜又与那男子聊了许多,对这男子的出身家世了解了些。此人姓陆,名文渊,京城人士,今年十七岁,本也是富贵人家,但在十五岁那年父亲去世,留下一笔债务,最终被债主赶了出了家,寻了亲戚的一处茅屋生活。家中本有一母亲,也在去年过世。考试屡不中第,平日里替人写书信为生。
我听后无甚感觉,倒是惜颜哭的眼睛红肿,那男子似是感怀伤神,垂着头不说话。我无奈的望着他俩连连叹息。
最后我命人煎了两幅安神药给他二人喝了,等那男子睡熟后,又命人驾了马车送他回家,这样他也不知他所待得究竟是何处,等第二日醒来之时怕也全然当做一场梦了。
处理完所有的事我累得眼都睁不开了,此时夜已深,我瘫到椅子上一动不动。上官洺披着单衣走了过来,他浑身素白亦是一脸的疲惫。
“事情都结束了?”他坐到我身侧,“累了吧。”
我摇摇头,站起身子道:“我该回去了。”
上官洺道:“嗯,我送你。”
我失笑:“你就穿成这样送我?”
上官洺尴尬的说道:“我安排马车,你路上小心。”
回到府中,兰苑依旧灯火通明,母亲已经睡下,楚月自从那日受伤后就未离开过兰苑。一是方便照顾,二是他背后的伤不宜挪动。
楚月一脸的埋怨:“你还知道回来?”
我拖着步子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
“我累了。”
楚月啧了一下,还是给我拉过被子,他手脚不方便,动作也很慢,但却很有耐心。
“我和恒修很担心你,与皇族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我翻了个身子,尽量避免压到他伤口,我盖上被子,又将楚月安置好,躺在他身边。
“我自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