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天已擦黑,伶俐的下人们已经点上了灯火。
从南苑到兰苑至少要走上四分之一个时辰,而我现在每走一步,屁股便一抽一抽的疼。走到湖边亭中,实在是支撑不住,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淌下来。
我也不敢坐只得站着。望着这入夜的将军府,空空旷旷,湖中摇曳着几盏烛火,一阵风来几抹橙红起起伏伏,有时忽的一下,一盏就这么灭了。
我苦叹一声,我的命就同这湖中没有遮挡的细小火苗,一阵风来,就可能熄灭。
可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过了一辈子,像个普通的待字闺中的女孩,等到到了年纪,父亲会给我指一门亲事,然后风风光光的嫁了过去,生子,相夫教子,然后默默死去。
可如今我有了想保护的人,我娘,她需要我留在身边,我要让她过得好。前一世我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可今生我有了我娘,这就是我唯一牵挂的地方。
到了兰苑时,娘亲守着一桌子的饭菜,还未动筷子,见我来了便忙吩咐去热。
“今儿个怎么训的这样晚?”柳轻眉笑着问我,我小心翼翼的坐下,扯出个笑:“冰儿愚笨,让师傅费了不少心思。”
“哥哥还未回来?”林楚月按时回家的时候很少,今日如往常。
“他就是那副性子,不得安生。”她叹了口气,接着伸手摸摸我的脸,皱起眉道:“脸色怎么这么白,身子可有不舒服?”
我握住娘亲的手道:“无妨,可能是训练的有些累,一会儿歇一下变好了。”
娘亲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望着她忧郁的表情,我有些无措。
她带着悲戚和感慨说道:“总觉得冰儿病好了像个大人,娘亲倒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我尴尬的笑笑,忙又跟娘亲撒了会儿娇。我本来就是大人,二十三岁的新青年。如今扮个十岁的小姑娘还真有些不适应。
吃罢了饭我便回了房间,九灵见我脸色不对,忙服侍我休息。我趴在床上,屁股上跟着了火一样,九灵想帮我换下衣服我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本想直接睡了明个一早起来肯定便没事了,自己伤成什么样也没去看。可直到半夜,疼痛不减反升,感受着身上滚烫的温度,我抹了一把额头,竟满手是汗。看来真是发烧了,在现代,这不过是小痛小痒,可在这时代说不准直接送了小命。我心里有些怨气,真不知这阎罗王是不是故意要整我,第一个月来就过得如此辛苦,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九灵。”我张嘴喊了几声,嗓子沙哑的发不出声来,头上又开始冒汗。正着急的时候,我看见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壶,费力的伸出手,将那茶具尽数扫到地上,望着地上的瓷片有些心疼。九灵闻声赶了来。见我如此模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示意她坐到我身边。
“去给我找些膏药过来。”我顿了顿又说道:“别惊动夫人。”九灵点点头便匆匆出了门。过了好一会儿,我几次疼得都要昏过去,听到门口终于传来脚步声,才放了心。
可当我看见进门的是林楚月后,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我顾不上教训九灵,楚月疾步走到我床前,伸手探我的额头。他的手冰凉的很,摸在头上很舒服。
“怎么,你是医生不成?”我喃喃道。
“什么是医生?”他没好气的问。
我细想了想道:“就是大夫。”
他凌厉的眼扫过我的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说这个!”
我微微缩了缩身子,有些畏惧的望着他,不再说话。
“这是谁打的?!”他撩开我的裤子,顿时一阵凉风吹进我股间。我顿时满脸通红,虽说这林语冰和林楚月是亲兄妹,虽说这两人一个十岁一个十四都是半大的娃娃,可毕竟男女有别。
这林楚月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不用你来。九灵,拉少爷出去!”我带着怒气说道,九灵缓缓走过去拉楚月的袖子。楚月眉头死死地皱着,并未理会九灵的拉扯,九灵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说,谁打的?”
“还能是谁。”我叹了口气,感受到他沾着药膏的手指拂过我的伤处,凉意顿时侵入肌肤,果然好了许多。
“这是我那里的药膏,平时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这药膏好用的很。”楚月淡淡的说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明日不用去教场了,我会跟师傅说。母亲那儿你也不用操心,只管睡你的便好。”
我仰起头,以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楚月的下巴,楚月定是在睡梦中被九灵叫醒,连件衣服都未来得及披上。一件里衣松松夸夸的穿在身上。我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
“楚月,你太美了。”我喃喃出声,感受到身后的动作突然停了,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那该死的小子在我伤处狠狠地拧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