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妮抱着“死鬼”的一只手颤颤巍巍地说:“我开始出身汗,这回又冷得颤,不知是不是胆子已经吓破了。”
“鬼见怕”又一个哈哈:“没什么可怕的,大家放心,有我大司命在,看它什么乌风野道我也能对付。何况这不是斜道,也不是一个什么高道法。”他说着把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字,做出一个很酷很有型的神态。
他这一说,我和大家增加了信心,起码我心里热流涌动了一下。
我问:“那到底是什么?刚才那么多尸体不见了,而现在一出来,又跟着多出一具无名尸体来。”
“鬼见怕”望望我,轻轻一笑:“有我在别怕!”然后提高嗓音对大家说:“看来是本地一个道术并不高的‘祝尤科’在跟我斗法玩,也可能是试试我的水有多深,他趁我不在,取了我的压尸符,破了我的震尸咒,把我的喜神们邀走了。”
“死鬼”一边高兴地接言说:“结果你发现了他,并警告了他,他就乖乖地把尸体送了回来。”
“到底是王院长看得清事,正是这样的。”“鬼见怕”有点自负的样子,让我好笑。但是,在现在他这样自负的样子,倒是我们信心和力量不退的根基。
“问题是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这个无路鬼是哪来的呀!这不是害人吗?”我们大家说。
“鬼见怕”把桃木剑朝地下一顿,那剑稳稳地播在沙地上弹了个来回,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嘿嘿,不是我们如何收场,我看那个半吊子道士如何来收他的场。”
话刚落音,门口有人在喊:“高参在上,小祝尤科前来拜访!”
我们车转身准备出去迎客,却被“鬼见怕”手一招拦住,他故意大声地对我们说:“哎呀!这多了个鬼,我要用桃木剑把他压到河底下去,你们说要得么?”
我们几个连忙回答:“只好这样哟!无名尸嘛!”
“求求大司命行行好!别把他制造了,要让他落土归根去。”外面那人连声哀求。
“鬼见怕”这才转过身来,领着我们大家一齐走出来。
这时候,我才看清,门口跪着的其实不止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有一群人跪着在叩头。
“好啦好啦!起来说话。”“鬼见怕”把手中的神帚一挥,桃木剑朝地下一插,挺有几分大师的气派。
那些人并不起来,刚才哀求的那人还把头埋在地下说:“请大师原谅。”
“鬼见怕”故意说道:“起来说话,什么事原谅?”
“大师不原谅我们不起来也不抬头。”
“鬼见怕”只好说:“好吧!这次原谅你!下次可没这么好!”
我一头雾水,什么原谅不原谅?就问“鬼见怕”
“鬼见怕”低声对我说:“听了你就知道。”
那人说着话,终于抬起头并站了起来。
顿时,我和兰妮,还有“死鬼”好不惊讶,原来那正是我们在陀螺山脚下的路边店见到的那个店家。
“大司命,我叫孙玉堂,他们几位下午在陀螺山下都见过我。”他指了指我们说:“其实我也是一个九江的赶尸匠,我的师傅是溆浦人,没学完他就死了,我的道术也就半吊子,与你相比,差距太远,一年也没几宗生意。可这回是我溆浦一个老婊来我这里贩竹笋死在这里,我婊叔让我无论如何在年三十不管用什么方法要把他弄回去。”
“死鬼”气愤地打断他:“你就出此下招是不是?”
来的几个人一齐道歉:“我们错了!对不起。”
孙玉堂却嬉皮笑脸地说:“我是想以道会友嘛!”
“鬼见怕”一个冷笑:“嘿,好一个以道会友!”
旁边一个站着的老人突然冲到他面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说:“你这畜生半吊子要斗法,你还强词夺理!”
孙玉堂终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