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快拿过来就是。”“鬼见怕”大声地命令。
我马上从地下拿了根正在燃烧的芦苇过去给他。
他让我在赵介生脸上去照。
我远远的举着芦苇棍子,摇着头不敢近前。
他从我手中拿过火,自己就在赵介生脸上去照,并说:“好象硬是他。”
但照了半天也没有照出新的信息。
他又用手探他的鼻风,扒他的眼睛,都没找出活的迹象。
“奇怪呀!”他说着正欲转身,又一个声音在说:“是我!”很轻很轻。
“鬼见怕”立刻转过身来说:“就是他!”说着,狠狠地连续几巴掌抽打在赵介生的脸上。
赵介生终于叹了一声。
“是你!我知道是你!别装了!”“鬼见怕”抓住他的手使劲摇了摇说。
这回赵介生声音稍大了点说:“是我。大司命快帮我把脑门上的镇尸符取了,我压得喘不过气了。”
“鬼见怕”就在手掌心里吐了一扒唾,然后在他额头正中那个黄点上擦了擦。那个黄点就是“鬼见怕”布施的镇尸符。
赵介生就再大气地叹了一声,然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毫不夸张地说,我已是魂飞魄散了。
但是,“鬼见怕”却很平静,象事情在他预料中一样地平静。
赵介生一把抓住“鬼见怕”的手,突然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跪了下来:“大司命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
“别别!”“鬼见怕”连忙扶他坐下说:“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介生被扶到了火堆边。
“你真是自已吊了颈吗?”“鬼见怕”问。
“我上有八十的老娘,下有妻儿子小,我想死也没得这权利呀!”赵介生抹把泪说。
“那你怎么吊了?你看脖子上还有绳印。”“鬼见怕”扒了扒赵介生的衣领,对我和走拢来的兰妮、“死鬼”说:“你们看不是不是?”
“是的!没错,这是绳吊印。但是,我是被我姑爷和我老婊一棍子打晕后,他们再用绳子吊起我,做的这个吊印。”
“是这样啊?”“鬼见怕”大吃一惊。
“比魔鬼还毒!”我骂了一句。
兰妮也骂:“这不得好死的!”
我问:“你们那姑爷老婊为什么要这么坏?”
“还不是为了我的三百斤干笋。”赵介生抹把泪说:“去年腊月我在这走人家,就听说这边年关干笋货俏,今年就来贩笋,就住在我姑爷屋里。没想到他们见财起心,起了歹心,把我做了。然后搞根绳子纳出个吊痕来,就对外人说是我做生意被骗寻短,还托人送信到我屋里。”
“那你怎么又活过来了?还魂了?”我好奇地问。
“算是老天爷不灭我,让我还魂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他们来往客多,太匆忙吧!那里是个黑店,虽经常打劫住店的人,但客来还是蛮多,特别是这一段找尸的人都在那里住。那天他们刚打晕我,我醒来就到了这里,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如何办?”“鬼见怕”问。
“我要去找他们算帐。”赵介生咬牙切齿地说。
“可你一个人怎么去算?他们还会弄死你!”“死鬼”劝道。
“我装鬼吓死他们!”赵介生似乎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