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赵介生在跟我们的人打招呼准备辞行。
我喊他:“赵介生,你不是说今晚要在这芦苇垛里歇息吗?怎么就走?”
“谢谢各位救命恩人,我得马上去办我的大事,我不歇了!”说着,他朝湖边走去,看样子是想去划那条我们运尸过来的船回对岸去。
我对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做法的“鬼见怕”说:“大司命,你告诉了那个赵介生什么祖传密绝,让他这么高兴地马上就去了?”
“独门绝技呀!”“鬼见怕”轻轻一笑。
“独门绝技?”我们三个惊讶地问。
“什么独门绝技,看他样子都不象是受了陷害的人,我能告诉他独门绝技吗?嘿嘿!”“鬼见怕”顺便拿出水烟袋吸着,然后说:“他是死过一回的人,我让他珍惜生命,玩玩就行。并且象他那体力,他也不可能完全去报什么仇。”“鬼见怕”答非所问。
“死鬼”就套他话说:“这个大司命,一定告诉赵介生的还魂秘技了。”
我笑他:“你就知道?”
“当然!你看赵介生的姑父家就在那陀螺山下,他们家后面就是一大片坟墓,这不明摆吗?”
我们大家一齐望着“鬼见怕”,希望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是,“鬼见怕”只是笑笑说:“到底是棋院长,想事好周密哟。”然后就对我们说:“现在,你们在火堆边继续把柴火添旺,我要制法。”
“你现在不是要赶尸走吗?”我问。
“先做法!妈的,那个孙玉堂,就是赵介生的婊兄,还真是歹毒,他把我们的喜神,都点了散魂药,这些喜神随时可能会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因为他们的灵魂全被他的散魂药散了,路上碰上随便什么邪鬼,都可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弄跑路。”
“真的呀!这么阴毒!”我骂道。
“死鬼”也骂:“我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
我说:“他不是没学会祝尤科道术吗?”
“鬼见怕”冷冷地笑道:“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时有余,他真正的走脚赶尸没学到,根本赶不了尸,却把邪术学了一肚子。”
“你这么高道术怕他?”“死鬼”逗“鬼见怕”说。
“我不是怕他,只是我见他时,小看了他。我想一个半吊子能有多少法术?唉,没想到”
“什么?”我们大家一齐半急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的邪术还有几分。”
“那如何办?”我着急地问“鬼见怕”。
“先施法驱驱。”然后又催我们:“别看着,添火添火!”
我们急急忙忙地添柴,反正坐在芦苇垛边,有的是柴火,噼哩啪啦的,火堆烧得大火冲天起,我们自己也暖和了。
“鬼见怕”就把法器一件件拿出来:纸钱、辰州符、牛角、小铃铛、桃木剑、雄磺炮、朱砂摆了一地。
先让我丢了一些纸钱在火堆旁边烧起,一边烧一边把小铃铛敲响。
他就把立在那里的尸体面前遮盖的芦苇都掀去,一个个清理出来。还在清理的时候,他就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接着,还把早已准备的藤绳,把尸体一个个联起来,三尺远距离一个,按男左女右的规则,全部系在左手。
清理完后,手捻着燃烧的纸符,每个人尸体头上点一下,又随手拍一掌。
回过头来,他大喝一声:“邪鬼避开,灵魂归来!”把桃木剑挑着一片符插在地下,拿起牛角又吹起来。
吹一阵后,又点燃雄磺炮。雄磺炮是不爆炸,只射火的,他拿着它对着东南西北四方一射。
然后,拿了朱砂就跑到尸体面前,每个额头心上重新抹一点朱砂红。
以砂定心,以砂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