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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寒冰 第二十八章

那谷梁鼯原本只想不伤彼此之间的和气,就妥善地解决好问题,谁知这丁中虬的态度却恶劣至极,一言不合之下,三番四次地出言不逊。他那一张臭嘴,什么话说不出口?当下污言秽语,接连不穷,谷梁鼯再怎么沉得住气,却也不由被勾起了愤怒的情绪。

但看两人此番交手,方刚一个回合,那丁中虬就已被谷梁鼯一个甩手逼得趔趄不已,闪跄在了旁边、颇为狼狈。凌玉冰心中暗想:这人功夫很好呀,没想到飞鼠社这个头目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为何他的属下们却又一盘散沙,半点功夫也不会呢?

再望过去,却看到丁中虬的女儿眼见父亲失手显露败象,急忙奔上前去帮忙。谷梁鼯双掌一横,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又将丁中虬那女儿迫退两步。丁中虬暴叫一声,手舞足蹈,准备再度扑击上去,却忽然听见有人高呼道,“前辈请住手!”

凌玉冰看时,却见是狐儿和红儿两个,彼此手牵着手,一路快步赶了过来。他们两个另一只手里,竟还各自捏着一串暗红透亮的冰糖葫芦。刚才的那一声喊唤,却正是狐儿所发。

程青青见到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十分高兴,快步迎了上去,喜气洋洋的喊道,“红儿姐,你和狐师兄和解啦!”

红儿咬着冰糖葫芦,嗞吧嗞吧边啃边说道,“哼,是又怎样?”

燕浮云道,“红儿姐,你好会自气气人的赶脚!”红儿怒道,“阉党老二,你太无聊啦,我红儿大小姐才懒得理你!”红儿向来和燕飞云、燕浮云这对姐弟党不怎么和睦,平时就算相安无事,也是面和心不合。不对眼的时候更总是互有微词,相互攻讦。所谓的阉党,自然取的是燕浮云的姓氏的谐音相骂。

说完之后,她又伸出鲜红的小舌头,舔舐着冰糖葫芦道,“呃,冰糖葫芦真好吃,唆洛索洛吱咯响!”

那丁中虬父女都认得昆仑诸小,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替自己叫停,却也知道这是个摆脱败象的良好时机,二人因此齐齐后退数步,站在当地,扭头顾看这边情况。

谷梁鼯见狐儿年纪甚小,眉宇之间稚气未消,但却一表非俗,颇有些气势,不由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小娃儿是谁人?”

狐儿赶紧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谷梁前辈,晚辈曾经与前辈有过半面之缘。前辈事务繁忙,阅人无数,自然不再记得晚辈,可晚辈对于前辈的风采却依旧记忆犹新,因此可算是识得前辈的。

而这位丁三叔,却与晚辈也算相识的朋友。尽管结识并未有多长时间,但是对于他的为人作派,晚辈还是相当信得过的。刚才因见到两位出手动武,唯恐你们的误会更其加深,百忙之中慌忙斗胆吆喝,恳请两位暂且放下陈见,不要急于开打,把事情的真相先弄清楚再决定如何行止不迟。晚辈冒昧之处,还请两位切莫咎责。”

谷梁鼯与丁中虬见他小小年纪,却罗里吧唧地捣鼓出一大通陈腐的论调,不由一时都面面相觑。而红儿站在狐儿的身边,斜看着和狐儿交涉的丁中虬与谷梁鼯两个,心中暗暗忖思:谷梁耗子长成这副德行,确实丑的惊世骇俗惊涛骇浪,足够让那人过目不忘的了。菇凉我莫说半面即可,即便是半面的再半面,却也定然若干年后都是想忘都忘不掉的。可是他明明长得这么丑怪,狐儿却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个劲地拍他马屁。真让姑娘我看的过意不去。哼,臭小狐狸别看总爱摆出正经八百的臭脸,其实也真够假的了,肉麻又虚伪。

心里虽各种腹诽不断,可眼里眉间却并没有丝毫的嫌恶之色,相反反倒眉花眼笑的,仿佛竟是非常的喜欢与欣赏。

再看看身边另外几个少年的神情,但见他们对与谷梁鼯的尊荣,都不免带了一丝极力压制住的浮滑狡猾的诡笑。明显都是与红儿心下里的评点不谋而合又不约而同。与他们一般认可的当然还有丁中虬父女二人。但是她们现在显然都是被狐儿的言论逗引得“噗嗤”失笑的。

谷梁鼯耐着性子听狐儿啰嗦了半天,等到他终于说完了,却也不急于发表意见了。狐儿一怔,只得再次拱手问道,“谷梁前辈以为如何?”

“说不上什么斗胆不斗胆的了。”谷梁鼯不悦的说道,“你虽然识得我,我可并不认得你。老夫倒想问下,你这少年人又是什么来路?”

狐儿微笑道,“晚辈狐儿,说起身世来的话,家父与前辈却其实也曾有过交情。”

谷梁鼯皱眉道,“你父亲究竟是谁?别卖关子,直奔主题。”

狐儿微笑点头,道声不敢,接着便将自己的出身告诉了那飞鼠社魁首。谷梁鼯道,“原来你父亲就是昆仑派商州舵主!”

“是的。”狐儿回应。

“嗯,商州虎舵主的令郎,倒是出落得不差。”谷梁鼯称赞了一句,却忽然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听你适才的言下之意,似乎想替这丁中虬开脱罪责?”

丁中虬大骂道,“开你妈那个叉叉”狐儿赶紧摇手制止道,“丁三叔,你千万切莫动气粗口。谷梁前辈,你也先别生气,和丁三叔有话好好说。”

“我倒原本是想好好说来着。”谷梁鼯冷哼道,“你这么帮他说话,合着跟这丁中虬是什么关系?还待要帮他说些什么?”

狐儿陪笑道,“首先,晚辈想请谷梁前辈和丁三叔分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平心静气的讲述一遍,然后两人再从彼此的话中找寻契机,从而通过分析其中相互关联的人或事,推测一下可能谁才是那个真正的窃贼。因为丁三叔的性格粗豪豁达,虽然性格火爆、行事异于常人,但却是一员敢作敢当的硬汉,他说不曾做过,其言必无虚假。这其中定然存在误会。晚辈所以冒昧前来建言,希望能使二位彼此双方和解。”

丁中虬被他一席话奉承得一身都轻了半多,眉花眼笑的道,“哈哈,老子虽也讲过不少的假话,但飞鼠社的东西却当真没拿过。因为不但老子,便是老子的老子,老子姓丁的这一家子,都从来就对那老鼠窝里的活计不感兴趣。丁中虬手段虽然低微了一点,可也不曾出落到要偷扒鼠穴的那份出息劲上去!”

谷梁鼯见他这副阵势,料想所言属实,当下沉吟道,“丁氏父子行径虽然反复不定,但说过的话却也倒还算话,这一点原也信得过。而且你们丹江匪帮和我这飞鼠社兄弟,几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也算的一个可以信赖的理由。可是,关于这件事,老夫追索于你却也并非无故加之,凭空构陷污你清白。因为老夫确有目击证人。”

丁中虬叫道,“鬼扯!老子就算头脑昏乱,瞎眼乱闯也绝不可能晃荡到你那鼠窝里去!”

狐儿却问道,“不知是何人目击此事?”

“柳青衫。”谷梁鼯气定神闲地报出一个名字,然后说道,“他是鸿雁客店专事特快速递要件的信使。”

狐儿念叨道,“柳——”

丁中虬怒骂道,“柳青衫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咋从没听人唠嗑过这个见鬼的名姓?这么不靠谱的个人,还特么专事负责速递要件,负责他娘西皮个机把!”

他语速飞快,直到把话全部说完之后,狐儿才念出了后面的两个字,“——青——衫?”谷梁鼯颔首道,“正是他。”

“啊,柳青衫?”凌玉冰蓦然记起昔年在牛街回家的半路上,那个曾拂袖之间杀死多名街痞恶霸的少年男子,不禁惊呼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武功高强,手段非常毒辣,我以前曾见到过他杀人。”

狐儿、谷梁鼯、丁中虬三人庶几异口同声道,“你认得柳青衫?”

凌玉冰道,“对的。那年我十五岁左右,住在终南山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经常上山打猎,因此会去镇集上售卖打猎所获的山鸡野兔。啊,是了,当时你们飞鼠社有一个叫做恩仓主的老人家,那天正好查明在牛街欺行霸市的乔喜是你们社团逃出来的叛徒,正在那里要清理门户。

乔喜是个坏人,在牛街经常欺负善良百姓,也欺负过我。恩仓主要惩罚他,却不料反中了他的奸计,遭他偷袭刺伤。我恰好在同一天的不久前,得罪了乔喜,和他结下了仇怨。因为他逢人就要收保护费,而我没有给他,他们就纠集了一伙人,要来打我。却不知为什么后来又都走了。

我那时并没有多想,只想快点回家。然后就在回家路上见到了恩仓主中计的全部过程,觉得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反而被坏人暗算,心里替他不平,所以就冲出去和乔喜他们斗殴厮打。乔喜他们人多势众,我渐渐地就支撑不住,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力气了。这时候,柳青衫突然出现。也幸亏他及时赶到并出手相助,救下了我的姓名。

只不过,他的手法却实在忒也歹毒了一些,明明那些人本领都相当低微,他只需小惩大诫一番即可,但他却一出手就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当场。乔喜那一伙人,并无一人幸免于难,都在草地上挣扎了好久方才慢慢地脱气。”

凌玉冰一边回忆,一边将这段陈年往事平铺直叙如实道来。那谷梁鼯上前两步,定定的打量着这个沉着冷静的少年,神情激荡的说道,“啊呀,原来当年舍命搭救我飞鼠社恩仓主的那位小壮士就是公子你!老夫曾听那柳青衫说过,你仿佛是姓凌。却未逆料,原来竟也是昆仑中人。老夫找寻你多时不得,却不意今日竟在此相逢!”

“不敢,晚辈确实姓凌,名唤凌玉冰。”

谷梁鼯笑道,“早就有心结识公子,一报当年援手情义,只是今天重务仔肩、要事在身,未得便宜之机。晤谈之期,敢请改在他日如何?”

凌玉冰忙答道,“昔日些微举手之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谷梁鼯道,“公子只当举手之劳,老夫看来却重于泰山。这使改日老夫定当郑重鸣谢。”说完,将目光灼灼逼人地盯着那丁中虬道,“丁老三,你口口声声说不干你事,但是凡事不能说说就算,得讲究个凭证!你若要证实自己的清白,便请拿出佐证让老夫信服,否则的话,休怪老夫誓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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