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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寒冰 第五十五章

——大人你既然一定要找我动手,可千万要当心我手里的这口长刀啊。因为我凌玉冰虽然认得大人,可这把刀可没长眼睛,却须认不得大人你呀!”

“歘”地一声,长刀挥出,径袭闻人安泰而来。闻人安泰早有防备,当即封格住了他的攻势。虽然稳稳当当,但身子却出于惯性,不由向后略微的退了半步。虽则如此,闻人安泰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叫道,“咦,这可不是血龙的百忍刀法了吧!”

凌玉冰笑道,“自然不是了。难道跟你交手,必须只准使用血龙的刀法不成?”

“那倒不是。”闻人安泰说道,“本座只是没有想到,你小子除了血龙的刀法之外,居然也会别的武功。如此而已。”

凌玉冰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忽然一动,故意嗤声道,“血龙又怎么样?他的刀法也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我要博采百家,兼收众人之所长,又岂可被他区区一家所局限,妨碍自己在天下刀法的汪洋里海阔天空,纵横徜徉?”

闻人安泰颇感诧异地问道,“你这么做,血龙也认可么?”

“哼,严格说来,血龙他根本就不算是我师父,又有何资格不允许我这么做!”凌玉冰傲然回答道。

闻人安泰“咦”了一声,却自问道,“血龙原来并不是你师父么?”

凌玉冰呆了一呆,随后却又哼道,“那不过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他倒是想做,并且还自认为尽职尽责,可是我却压根儿不认同。这件事,却也必须是双方相互愿意的吧,哪能他自己认为是就是了!”

丁小幺闻听他这一番说法,脸色大变,高声制止他不要再继续大发谬论,因此喊道,“凌玉冰,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少说两句妄语成不成啊!”

那闻人安泰听了凌玉冰的一席话,也深觉太过突兀露骨,因为太过离谱而让他几乎觉得不真实。他用看怪胎一般的眼神瞟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冷笑道,“哦,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血龙自己瞎了眼了,将你当成自己的衣钵传人尽心教授,你却从来都没将他看在眼里过。甚至认为自己和他丝毫的传承关系也木有,对不对?”

“哼,虽不全中,但也差之不多了。”凌玉冰闷声回应,还待添加点什么来增强效应。丁小幺大喊道,“凌玉冰,求你了,你别再费话那么多了好不好!”

闻人安泰用调笑的口吻学舌道,“凌玉冰,求求你,嘿嘿,小子,这个丁小幺看来跟你关系匪浅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你管!”凌玉冰对麻脸统制怒目相视。闻人安泰却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嗯,本来确实不干我事,只是本座偶尔突发好奇心理而已。嘿嘿,你小子今天的话可是相当的别开生面,让本座大开了一回眼界啊。这世上咄咄怪事何其之多也,离经叛道居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诚然相当之难得。”

这话自然全都是讥刺嘲讽的意味。凌玉冰心头火起,怒道,“我们两相比试,哪里能容你继续贫嘴饶舌,挖苦奚落!你给我闭嘴,且吃我一刀罢!”

闻人安泰跳闪在一边,口里却仍旧不住口地说道,“想不到啊,着实想不到,昆仑派居然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子徒孙。依本座看来,这倒未必是昆仑派本身教育体制存在的问题,实在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见这位赤衣府的统制大人,一边哼哼哈哈的唠叨着,手上却也不甘示弱,一边递还了一招凌厉的攻势!

但是他那番话痨,不捎带最后那一截话尚好,那“其父”一词传入凌玉冰耳中,登时就将他刺激得双眉倒竖,格格咬牙,大声叫道,“我父亲又怎么了嘛?我父亲又怎么了呀!哼,他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一干卑污屑小之徒肆意诋毁的大好人,强胜于那等正襟危坐、大马金刀道貌岸然惺惺作态的伪君子一千倍一万倍!”

喝叫声中,他双目似乎就要喷出火来,把个闻人安泰也惊得下意识地朝后退缩不迭。丁小幺见到凌玉冰忽然之间,情态大为反常,连忙劝慰道,“凌玉冰,你怎么了啊?快静下心神,深深呼吸几口气,别想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别让那些胡思乱想侵袭过来,扰乱你的心神。快点出招,全心全意,将你面前的这个敌人打趴下吧!”

凌玉冰霍霍舞刀,咯咯怪笑,叫道,“你闭嘴吧!我凌玉冰和我父亲武凤翔,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真英雄,纵横天下去得,却又怕得谁来!哼,没端的父亲竟然含冤莫白而死,做子女的不孝,非但不能昭雪天下,反倒要一度忍气吞声,在仇人的眼皮底下遭罪生受,却还不容许有片言宣泄自己的质疑与不满情绪么!”

他越说到后来,状态越发的激昂起来,话音尚在袅袅播散、犹未沉沉落下,却只听有人喜极而泣,惊慌地叫唤道,“凌师弟,是你在说话吗?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吧!我被两个坏人挟持住了!”

凌玉冰闻声陡地一震,戛地收住刀式,跳出战圈以外,循声一路觅将过去,却脱口惊呼道,“啊!冬儿师姐!”

却见碧草青青的小径上,两名赤衣府卫兴高采烈的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姑娘,欢天喜地的往这边赶将过来。凌玉冰认出那两名赤衣府卫,正是那曾被他在商州城中尾追的楼三枪和尤波荡,而那名被押解的妙龄女子,却赫然便是昆仑掌门黄萤的弟子,也可以算作他名义上的师姐冬儿。

——他虽然已不再将自己当成昆仑派中人,却毕竟尚未正是宣告脱离,并且,对于这个性格文静的冬儿,他凌玉冰也比较的具有好感,因此出于下意识的行为,他仍将之视作师姐看待。但如果眼前这个人换成其他他不存丝毫好感的,那就对不起得很,他凌玉冰可完全会视若不见,并且还因为事不关己,遂将之高高挂起的了。

冬儿原本只是听到了凌玉冰的声音,便急忙求救,这时见到他的本人,更是欢喜,唤道,“凌师弟、凌师弟!噢,谢天谢地,你果然在这里!”

凌玉冰见她面上仍旧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愈发见得楚楚堪怜,当下两鬓似乎就要直立而起,旋风也似急冲上前,吼道,“冬儿师姐,我来救你了!”

刀锋一闪,就向那楼三枪、尤波荡二人扫去!把那二人吓得赶紧向后滚去。因为太过惊慌失措,躲避之前无暇查看地形,这二人噗通一声,先后相继,都跌在了道路边上的大水沟之中,一时魂飞魄散,直有黑天白日撞到鬼的恐慌感。

不去说那楼三枪、尤波荡的大惊小怪,却只见凌玉冰森森跃将过去,一把牵过冬儿,长刀一竖,就将那些绳索悉数割断。

冬儿得获自由,十分喜悦,连忙活动了一下双手,高兴的看着凌玉冰,款款说道,“啊,凌师弟,我可终于找到你啦!”

凌玉冰仔细端详这位此刻表现的欢喜无限的师姐,发现她娇嫩的脸上颇有风霜之色,似乎是经受了不短的一段奔波之苦,不由甚为怜惜,说道,“师姐,你、你可是专程为了找我而来么?”

他这句话问得颇为唐突,自己说出之后,也觉得有些失于亲昵,不太合适于师姐师弟之间,就算的却如此,自己也不可这般想询。因而他颇有懊悔之意,脸上顿时一片微红,低了一低头。

果然冬儿听到之后,也不期然地窘得满脸绯红。好半晌之后,方才用微若不闻的声音回答道,“是的啊。你,你不高兴了吗?”

“没,没有啊!”凌玉冰脸上的红颜看涨,慌忙摇首。冬儿于是释然一笑。二人当下便在路旁的绿树底下找到一处干净的所在,坐了下来,细细的述说别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丁小幺远远地站在这边,看着那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心里忽然觉得极不是个滋味儿。正在怅然若失,那闻人安泰冷眼瞧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些事,其实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合适,遮遮掩掩的反倒是将自己至于不利的位置了。运气不好,又是煮熟的鸭子都不翼而飞,何况看来,别人反倒是早有私情的小儿女,从头到尾,似乎就没某人的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在这里唧唧歪歪掉什么书袋子!”丁小幺浑没好气的瞪了闻人安泰一眼。闻人安泰哼道,“本座发自善意,好言提醒,别狗咬吕洞宾,好心当成驴肝肺啦。”

丁小幺啐道,“我看你狗咬耗子还差不多!一个赤衣府的大老粗,读了几句书,却也来文绉绉的这一套附庸风雅,真真可笑之极!”

“嘿嘿,不敢,书倒没读多少不假,”闻人安泰不无炫耀的嘿道,“只是早年弃文以前,倒也一不小心考中了个秀才!”

想起往事,他似乎颇多感慨,还待继续卖弄一下,可是丁小幺却只觉索然无味,不再睬他。此时此刻,丁小幺心中充满了说不出味道的烦闷气急之意,想逮着谁大发一通无名光火,却又终有顾忌,不敢发泄出来。

眼前的这个闻人安泰,不但是自己惨遭灭门的血海仇敌,并且还有把柄握在他的手里。丁小幺恐其在凌玉冰面前揭发短处,自然不敢在言语上冲犯顶撞,多有得罪。

于是丁小幺只装作愤懑懑的样子,不再搭理于他,看着凌玉冰和冬儿,心下寻思道:是了,凌玉冰年纪逐渐的大了起来,是会开始喜欢女孩儿的了。看他和那个师姐,显然是相互之间很有好感了。难怪他从前跟我提起一个什么师姐的时候,表情就显得拘谨,似乎不甚自在泰然,然而却又很是高兴,却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呀。

唉,看来那个人就是前面的女孩子了。她一路奔寻而来,不辞辛劳,可见对凌玉冰的心意也非比寻常了。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又究竟应该怎样做啊?他们既然都已如此相对,那从此以后,我却该如何是好,何以自处呢?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妥善地善策,丁小幺便慢慢地走到一片上面生满蕨类的青石底下,背靠着那片冰凉的石头,愣愣的倚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再顾盼、也不再吭声,却不知内心又在想着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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